左弗抿著唇,他也不說話了,也是僅僅抿著唇,兩人對視了下又同時將眼神錯開,而圍繞在二人身邊的紅玫瑰似要燃燒起來般,將二人的臉也染成了一片紅。
時間好似靜止了,氣氛變得有些怪異,二人都覺得這樣有些尷尬,可卻又無法再繼續說話,隻能在偷瞄中,看著彼此的臉慢慢變紅,最後連耳朵都紅了起來。
“笨蛋三哥!臉紅什麼啊!”
孫暖兒看得著急,她聽不見二人說什麼,可看著二人眼珠亂轉,時不時偷瞄對方,臉又紅得可疑,便覺一定是自己那笨蛋哥哥表明了心意,而看女方這反應,顯是也有那意思的嘛!
這個時候不趁機拉個手確定下,還等什麼時候確定?!至於世俗禮教那套?呸!那隻能用來約束俗人,她三哥跟鎮國公不在此列!
就在她著急的時候,遠遠觀望著的椿芽順眼等人也是很著急。
順眼心裏狂叫不止:爺,拉手啊!
椿芽:我是不是該給姑娘繡嫁妝了?
春雨:我是不是該做些尿布了?很快就能用上了……
可是暖房的二人卻是什麼動作都沒有,隻任由氣氛繼續尷尬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到底是男人臉皮厚些,他望著她紅紅的臉,呼吸顯得有些急促,心髒不受控製地狂跳,可他依然努力地將自己心底那些狂喜壓下去,小心翼翼地道:“願給我這個機會嗎?”
“我……”
她眼珠子轉得更快了,一雙手不由自主地捏起了衣角,麵對著他的追問,她有些不知所措。想拒絕,可想著那句“我願為你披荊斬棘”,這拒絕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她為這句話感動著,甚至心底隱隱也透著喜悅,漂泊多年的心好似在這一刻被某些東西塞滿了,心尖脹脹的,這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竟湧出了一絲抗拒與不舍。
她垂下眼,想讓自己恢複平靜,可幾個深呼吸後,心反而更亂了。她有些無措,她從未直麵過別人如此直接激烈的感情,這樣的告白她未經曆過。
她不知該怎麼做,最後……
她竟是有些慌亂地道:“該,該開席了吧?”
話一出口,又覺自己跟傻子似的,忙又加了句,“我,我有點餓。”
孫訓珽怔在那兒,過了好一會兒,忽然“噗嗤”一聲笑了。他上前,牽過她的手,“想見見我娘嗎?”
他的手有薄繭,並不是很光滑。她曾聽他說,他拳腳功夫無一日落下。祖宗以武耀門楣,他亦不能墮了武家風範,故而這刀劍拳腳之事也不曾憊懶。
今日感受著這雙手傳來的溫暖與力量,左弗忽然覺著自己似乎從未用心去了解過他。
他平日喜歡做些什麼,愛吃什麼,自己都不知道。
而反觀他,自己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甚至連喜歡什麼花草他都清清楚楚。
自己最大的秘密無非就是TB,其實這東西便是自己說了實話也不會有人信。因為這東西的存在是她也無法解釋得了的,就更別提這些古人了。所以,她哪怕說了實話,恐怕也無人會信,他們隻會將她當成神仙,就跟觀魚一樣。
自己不用任何解釋,憑空變物便是觀魚嘴裏的袖裏乾坤,這是神仙法術。對於未知的東西,人的本能除了探究外應還有恐懼,所以以他這樣知利害的人,若不是真心喜歡,又能是什麼呢?
左弗在心裏琢磨著,竟是沒甩開他的手,任由他拉著出了花房,來到一個院落前。
院子很小很小,甚至在這金碧輝煌的侯爵府裏顯得有些寒酸。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這裏很幹淨,種著許多綠植,顯得很雅致。
門被推開,一個女子的畫像映入她的眼簾。
女子穿著一身杏色的豎領短襖,上麵繡著淡雅的花紋,眉眼與孫訓珽有幾分相似,隻是柔和了許多。
“這是你娘?”
孫訓珽點點頭,他點了一炷香,拜了拜後,從案幾下摸出一個香囊,道:“當年你扔掉的,現在願收了嗎?”
“這是你娘給你做的。”
她小聲道:“還是留著吧。”
她說罷也是上前上了香,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