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門被緩緩打開了,一群天子親軍衝了出來,將天子的口諭宣讀口,便將黃寺允拉到正中間,二話不說,直接將人衣服扒了,操著板子就劈裏啪啦打了起來。
百姓發出陣陣叫好聲,左弗也被幾個婦人攙扶了起來。她冷眼望著哀嚎著的太監,嘴角噙著冷笑。
血肉模糊的黃寺允被拖了下去,還未行滿一百杖,便已氣絕身亡的他是這次博弈中的犧牲品。
不過既然冒出頭來了,便要做好死的覺悟。
她左弗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折辱的?
朱慈烺未出來,隻尋了個可笑的理由便找個了個替死鬼出來平息民怨。百姓見天子有所為,自不會再鬧,這一招雖平平淡淡,卻是出奇的有用。
畢竟,在百姓心裏,天子就是天,天子從來都是好的,壞的都是身邊人。
眼見皇後掌宮太監被打死,父母官得到了寬恕,百姓的怨氣自然是消了。
幾個婦人從於山手裏接過棉襖子披在左弗身上,又從食盒裏將薑湯拿出,喂著左弗喝下,寬慰幾句後便是慢慢離去。
左弗沒有走,她的雙腳還是麻木的,此刻走動很是痛苦。而且,她還想在這兒再站一會兒,看看這巍峨皇宮,將這燦爛背後的腐朽深深刻畫進心裏。
人群慢慢散去,本已離開的孫訓珽不知為何又出現了皇宮門口。望著偌大的皇宮前那孤零零的身影,他目光越發深沉。
馬車在左弗身邊停下,他下了馬車,道:“這涼風吃上癮了?還不回去?怎麼?還指望著有人出來安慰你不成?”
左弗側頭望了他一眼,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湯婆子,“做好事不留名。你倒好,生怕我不知道,還將安順候府幾個字繡這湯婆子的護套上。”
“嘴皮子這麼利索,看來底子是真得好。被人潑水又挨凍的,還這麼活蹦亂跳的,我做這些事倒顯多餘了。”
他說話間便是解開自己的大絨披風披在左弗身上,“你這人啊,就是嘴硬。路都走不了,就剩張嘴了,還要在這裏裝十三,就不能軟和一些?自討苦吃!還不快攏上?趕緊回家去。”
左弗摸著身上的披風,道:“這是姑絨……”
她望著孫訓珽,道:“每匹價值百金,惟富貴之家用之,以頂重厚綾為裏,一袍可服數十年。你可真舍得……”
“賺這麼多錢帶棺材裏去嗎?還不好好享受下?你也知可用數十年?這絨衣就是暖和,你平日穿的那些襖子樣式雖好,可難免被人輕視。這人啊,有時還是要裝點下門麵的……”
他上前手搭在左弗肩上,李想剛要上前,卻被於山一拉。於山擠擠眼,小聲道:“你難道想大姑娘當姑子?”
李想愣了下,轉眼就明白過來了。
是了,這安順候以前雖不是個好東西,可這些年為了姑娘守身如玉的,而且癡等了這些年,倒也是個可托付的人。
其實,他還是覺著英國公更好。可想想自家大姑娘神仙一般的人物要給牌位磕頭,這心裏總有點不得勁。而且,一個男人多年不肯娶,分明是前情難忘,這大姑娘嫁過去,活人怎麼跟死人爭?想想也是委屈的。
算了,還先不做聲,先看看大姑娘自己的主意。
左弗愣了下,還未反應過來孫訓珽要做什麼時,隻覺自己身子一輕,再回過身來,發現自己已被他打橫抱起,耳邊還回蕩著他的嘀咕。
“渾身都涼透了,嘴還不饒人。我看這風還不夠大,沒將你吹得嘴巴也沾起來,真是禍害活千年,老天沒開眼。”
“你這禍害還沒死,我怎麼能死?老天要懲罰也先懲罰你。”
她小聲嘀咕了下,竟忘了掙紮。
見他還在念叨,又忍不住道:“你怎麼變得婆婆媽媽的了?快些走,我都要凍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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