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請小主人書房說話。”那侍衛刀刻一樣的臉上依舊看得出昔日戰場的影子,便是聲音也剛勁頓挫,十足的軍旅風範。
李聿看那護衛一眼,應一聲,“知道了。“
其實沁親王府的書房遠比主樓珍貴些,這倒不隻因為沁親王爺勵精圖治,多年來不親內院,一應起居公事皆是在書房,更是因為這書房的是以東宮太子殿為模板設計,一磚一瓦皆與太子殿一摸一樣,這是太子當年為他建府時的又一項優待。是以,但凡有幸來過沁親王府都知道這位王爺承天恩之重。
李聿卻其實不大喜歡父親的這個書房的,就比如現在他看見坐在半尺後的軍報公文後的父親,便覺得這個書房更加陰鬱了一點。
“父親。”李聿恭敬施禮。
“聿兒,來了。”沁親王抬起頭,和藹一笑,似乎才看見兒子進來。這是父子兩人多年來的默契,就是因為太過了解對方,所以才裝的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是,王護衛說父親有話對孩兒說。”
“啊……聽說宮中的肖蘿花今年開早了一月。”沁親王站了起來,看了看窗外的一棵肖蘿樹,略有些惋惜,“可惜這院中的這樹肖蘿卻還未結苞。”
“是,皇上說父親一直都很喜歡肖蘿花的。若是哪日有空,父親和我一同進宮看看吧。”李聿一臉溫順,十分的雲淡風清。
沁親王不置可否,隻是問,“我聽說宮秋的病好了?”
李聿抬頭望向父親,笑一笑說,“是,已經大好了。”
“那便讓那孩子回去吧,我聽說容德上奏朝廷,說他在邊疆做的很好。我也覺得這孩子不錯,可惜身子一直不好,如今遭此大劫,隻怕身子更差了些。前些日子聽說,東南越州的漕運不好,我想了想便上了道折子,讓這孩子過去。民生大事,到底是從小看到大的人去辦要放心些,何況越州氣候最溫潤,也多溫泉,便讓這孩子過去調養吧。”
李聿再望一眼父親,良久垂下頭來,“是,父親總是考量周全的。”
等了一會看沁親王再沒有說話的意思,李聿便行了禮準備退下去。
沁親王卻突然說,“聿兒,殊兒已經及笄了吧。”
李聿凜然,恭敬回道,“是。”
“他父親赫蘭淋將軍即日便要進京,我預備正式為你向赫蘭家下聘,你意下如何。”沁親王語音泰然,十分平和。
“婚姻之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孩兒並無他想。”李聿再施一禮,靜靜退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