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顏澤芝的“妖後”之名漸漸傳開,蕭晨微聽聞此消息展笑領宮人朝鳳蘿宮走去,她這個貴妃賢良淑德,有如此妖後論亂後宮豈能坐視不管?
如今的鳳蘿宮早一掃顏澤芝初回宮的蕭瑟,從外琉璃七彩碧瓦紅木畫鳳雕柱到內鋪地的進貢的錦毯,嵌寶石的獸香爐,換過的黃花梨木鳳榻清一色郤窯出品的玉瓷杯,東海水晶珠串起的珠簾,隨便一樣拿出去都價值連城,看的蕭晨微緊緊握拳。
後宮的能用的銀兩就這麼些,如今鳳蘿宮占去了大半,顏澤芝身上多了那到她手上的便少了。
“皇後娘娘的這鳳蘿宮未免太過奢華。”
“是嗎?貴妃看不下去了就回儲秀殿。”顏澤芝放下手中的段宇榕,交給乳娘帶了下去,段宇榕走前翩翩朝蕭晨微施禮,“參見貴妃娘娘,榕告退。”那模樣像足了在顏星娉麵前的段華瑜。
“皇後娘娘,本宮素來以勤儉之道執掌後宮,娘娘進宮便用去數萬兩,軒轅國庫尚不盈足娘娘如此花費軒轅養不起。”
“你還有什麼一塊說了吧。”顏澤芝懶洋洋坐回鳳榻鬆散斜倚,“省的一趟一趟來鳳蘿宮跑,你累我看著心煩。”
“顏澤芝一年前你為軒轅皇後,但一年前皇後失蹤如今你是何身份皇上從未說明,外頭傳言早已散開,”蕭晨微被那模樣徹底激怒,從無人敢如此待她!顧不得什麼大體禮節一股腦把話砸向了顏澤芝,“這一年來為皇上治理後宮的是蕭貴妃,而你如今出現空耗國庫一無是處,十足的紅顏禍水禍國妖後!”
“聽來聽去你說的就一個意思。”那擲地有聲的話打在一團棉花上,顏澤芝一絲怒意也沒有,金珀通透澈亮,神色平淡,“皇上養不起我。”
“誰說朕養不起你?”紫金龍袍之人從外頭踏步走入,掃過蕭晨微落坐於顏澤芝身側,“朕養不起皇後?”
“她說的。”顏澤芝隨手一指並不很情願給段華瑜挪開鳳榻。
“皇上,”蕭晨微看著溫潤的段華瑜不敢多說一句,在他麵前她總覺有一股壓力無形卻沉沉壓著她,此刻那份力道尤為沉重,“皇上請以國事為重,沉迷女色……”
“晨微可記得朕說過什麼?”段華瑜一斂目光冷淡轉開。
“臣妾記得,”蕭晨微垂下目光,段華瑜對她說的最多的一句便是“後宮不參政”,“臣妾隻是……”
“退下吧,朕有話要與皇後說。”
“是。”
蕭晨微退下之後屋裏隻剩兩人,段華瑜從鳳榻上起來端起案幾上的藥碗,“喝藥。”顏澤芝皺眉仰脖一口喝下,藥苦所以要一次性喝完。段華瑜抬手擦淨唇邊殘留的藥水,他還是喜歡看她不願喝藥磨磨蹭蹭愁眉苦臉的模樣。
那微醺的黑眸顏澤芝看不下去,黑眸帶著一種讓人心碎的柔情,再看她還會跌進那片心湖,無可救藥,“浴湯備好了。”
“好。”
他陪她雙修而已,她無心他自不能盡興,魚水之歡點到便止。
卯時,段華瑜睜開黑眸落入眼眸的是顏澤芝一頭青絲,從同眠起醒來她便是這般睡姿,背對著他半蜷身子半抱自己,他伸手抱時她躲開向更外挪去,他記得她要有他在側才能安睡,如今這睡姿是拒絕,連睡夢中她都在抗拒他,心口湧上熟悉的酸疼輕柔貼近了些,細看在安魂香下才能如夢的睡顏。
發絲半遮的麵容安詳恬淡,抬手輕輕將發絲攏至耳後,指尖輕擦過耳垂,段華瑜最愛的是她的這對耳垂,從不綴戴耳飾幹淨白皙,顏澤芝最為敏感的亦是這對耳垂,段華瑜一吻她便躲,如今他們之間的床笫之歡少之又少。
耳際的手忍不住輕輕劃過嫩滑的耳後,收回手時星眸睜開,金珀一轉對上黑眸,通透對上讓人醉心的溫柔,似最醇最濃香的酒一口便微醺,“還早,再睡會,我不吵你。”
顏澤芝抓住退後的手,“我替你更衣,去上朝吧。”
“好。”
不管她是為何,她說什麼都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