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無星無月,漆黑似墨吞並萬物。煙霞軒窗舷中透出幽幽盈光,那是一顆高懸屋中大如猴頭的夜明珠,夜明珠裹以輕透雪羅紗,從薄紗中一陣一陣幽光暈開散落屋中,勉強看出屋中輪廓。
夜明珠的光不強朦朧罩在顏澤芝的玲瓏嬌軀上,黑發直直垂落胸前遮去豐盈卻露出圓潤肩頭,半遮半掩間更具引人深探的誘惑,滿身的觸目驚心的傷疤粉盈別有一種風味。
剝落衣衫的手觸上未及一物的肌膚,段華瑜感覺懷中一顫纏綿悱惻的吻截然而止,顏澤芝躲開了。
“不要!”顏澤芝推開輕擁她的段華瑜折身向後跑去,步入浴池躲進離段華瑜最遠處的一隅,雙手環胸臉色發白眉頭緊皺蜷縮埋首藏入水中。
段華瑜解開中衣踏步隨之近浴池,在顏澤芝沒入水中之時捧起她的臉蛋,“舒珞看著我。”近在咫尺的臉蒼白一片,通透的金珀緊緊閉上不願睜開,她在害怕很害怕。
“舒珞,是我。”段華瑜額頭輕抵顏澤芝額頭鼻碰鼻,雙手輕柔貼於香腮粉頰溫柔哄著,顏澤芝的緊張害怕清晰到吐息中都存在,“看著我。”
顏澤芝抓著段華瑜的雙手緩緩張開金珀,通透清澈中是無助,是絕望,是恐懼,“放過我,我不要了,不要了。”發白的嬌唇中吐出的話是段華瑜從未見過的無助,那份害怕是來自顏澤芝心湖深處,無法克製。
“舒珞是我,看著我,是我。”
“是你,不是他~”
輕聲的囈語讓金珀明澈,那些無助變為空洞怔怔望著段華瑜,俊顏依舊因溫熱的泉水更為雪膚墨發俊美異常,黑眸清晰倒映進金珀中滿是溫柔,讓人心醉的溫柔,那份溫柔染不進金珀,顏澤芝隻覺冰涼,從心底深處散發的冰涼,寒意傳至金珀星眸斂下一片黯淡,“繼續吧。”
“好。”
在水裏的顏澤芝沒有原先那般懼怕,段華瑜遊弋的雙手隻讓冰涼的身軀微微顫抖,滿身的傷痕他不難猜到為何害怕,懷裏的冰涼讓他保持最後一刻的理智,顏澤芝滿身傷痕麵容上卻一絲絲損傷都沒有,段華瑜做了最壞的打算除了身上外在的傷痕還有看不見抹不去的心傷,最後一刻的進入卻讓段華瑜滑過欣喜。
顏澤芝並不抗拒他的進入,她所抗拒的是觸碰任何人對她的觸碰。顏澤芝什麼性子段華瑜深知,她抗拒觸碰是滿身傷所致,她不抗拒他的進入是因為沒有人此般對她。
慢慢騰起的霧氣中薄薄一層白色氤氳浮散,水波從浴池一隅一圈圈散開浴池中不見任何人影。
※ ※ ※
近來皇宮上頭蒙上了一層灰黑烏雲,這團烏雲來自後宮更為確切的來說是停在鳳蘿宮上頭久不散去,軒轅的文武百官愁眉苦臉,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左南枝,左南枝依舊儒雅正常上朝下朝,雖然龍椅上的人已久未出現,“左相倒真是鎮定自若啊。”
“敢問右相心急什麼?”左南枝氣定神閑的模樣讓嚴書塵惱怒,皇上不上朝弄的百官擔心惶恐左南枝竟還能沉住氣?!
“社稷為重,皇上久不理朝政在後宮陪著…陪著一位女子,長久下去必生異心。”
“皇後是何人右相難道不知?”
這一問嚴書塵答不上來,一年前瓏城未亂那位皇後出力不少,他又親身經曆她的謀略,那樣的女子是無法與“禍水”二字聯想在一塊,可皇上的確是夜夜宿於鳳蘿宮啊。
“同朝為相,南枝奉勸一句千萬別上書勸告皇上,日後定右相定後悔不已。”左南枝有十二分的理由相信段華瑜這人不容許任何人說顏澤芝半點不好,等日後一切回歸正道總會有法子收拾你的。不過他“好心”奉勸是因為……
“國有難為官者豈能置身事外?”嚴書塵最看不慣大的便是左南枝這份儒雅後麵的疏狂,他說不要他偏要。
“那南枝也無能為力了。”左南枝故作惋惜心中樂開了花,跟段華珺久了兩人的品性融到了一塊,看似儒雅的他帶著疏狂,向來疏狂的段華珺不失儒雅,隻有段華瑜一人溫雅後麵看不透看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