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鷹邁著沉痛的步伐走進天香樓,樓中的小廝對他早已熟悉,見他要去頂樓,並未阻攔。
“蹬蹬蹬”一步一步,從三樓走到四樓,雖然隻有短短十幾階的階梯,但他每一步腳步聲,踏在他自己的心中,顯得是如此的傷痛和孤獨,曾經每次來天香樓,他都跟隨著炎冥,但是從今以後,他將獨自一人前行,無論是在這天香樓中,還是整個北國,再也不能跟隨那個自己一生信賴的人了。
他懷著痛苦、擔憂、猶豫的心情,走到了南宮婉兒的房門外,站在那,想要用手敲房門,卻又將手放了下來,如此反複了幾次,才最終下定決心,“鐺鐺鐺”的扣響了房門。
不一會兒,南宮婉兒將房門打開,看見門外站著的魔鷹,臉上充滿著期待,隨後她探出俏皮的腦袋,掃視著四周,發現炎冥不在,臉上充滿的期待變成了微微的失望,不過她還是禮貌的讓魔鷹進了屋子。
剛一走進屋,魔鷹就看見那張兩儀鸞鳳琴,以及桌上早已沏好的茶,和每次與將軍來都能看見的兩個茶杯,其中一個是炎冥常用的,頓時他的心中更加的難受,睹物思人,站在門外靜靜的發著呆。
由於他帶著麵具的緣故,南宮婉兒看不見此時他的神情,她坐在琴旁,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兩儀鸞鳳琴,然後輕聲問道:“他沒和你一起回來麼?”
剛想出口,但話仿佛像一根魚刺被卡在喉嚨裏一般,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魔鷹現在心中猶如一團亂麻,在糾結說與不說之時,他的腦海中想起了那夜炎冥與他說的話。
雙手死死的握緊拳頭,魔鷹苦澀的開口:“南宮姑娘,將軍他戰死邊境隕岩城,再也回不來了。”
“鐺。”正在撫琴的南宮婉兒聽見此話後,手上一亂,撥錯了琴弦,手上亂了,代表心也亂了。不相信,不願相信,不敢相信,南宮婉兒的心中不停的重複著幾個字:“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能夠感覺此時南宮婉兒的心情,就如同魔鷹他自己得知這消息一樣,那是不能接受,不願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鼓足勇氣,魔鷹緩緩開口道:“離開前,將軍讓我帶一句話給你,將軍說讓你此生莫要等他。”
“莫要等他?莫要等他!”南宮婉兒宛如中了魔怔一般,垂著眼簾,低聲說道,“他到死都還是愛著雪夢兮的嗎?”
重重的點了點頭,魔鷹將炎冥將交代他的事和那夜與他說的話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南宮婉兒,後者聽完後,苦澀的笑了笑,幽幽說道:“一曲相思淚,終歸化為心憔悴。”
看著憔悴的南宮婉兒,那妖精般快樂的女子如今卻黯然心傷,魔鷹勸慰道:“南宮姑娘,將軍的守護之心,無人能替代。帝王已經下令,整個帝國上下均素服戴孝三日,三日後將將軍唯一的遺物銀盔葬於帝王陵。”
說完,魔鷹看著仍然垂著眼簾發神的南宮婉兒,朝她一拜:“南宮姑娘,魔鷹先告辭了。”他轉身離開了南宮婉兒的房間,順手將房門關上。
三日後,帝王雪龍淵親自以國葬之禮將炎冥生前的頭盔葬在了飄雪城外不遠處的帝王陵中,修神獸白虎守護墓碑,墓碑上刻著:“帝國之牆,戰鷹炎王,炎冥之墓。”
當雪龍淵和一同前行的大臣們祭拜完炎冥,紛紛離去後不久,穿著白衣如雪的雪夢兮和身著綠色衣衫的靜兒走到炎冥的墓前,看著這座墓碑,兩人同時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