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話的人正是周野。
他的身份是陳積的隨身扈從,職責是護衛他的安全,雖昨的他不可能想到,有人會喪心病狂的選擇去武陵王府行刺,但陳積受傷並且差點兒殞命的事情是事實。
在這種問題上,沒有人會去在意他的理由甚至苦衷,所有人隻會看到這個事實。
尤其是武陵王。
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平心而論,周野自然是對陳積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他的安全問題畢竟是自己的職責所在,這些基本的操守他是一直都有的。而且更為關鍵的是,陳積的安全還涉及到他此前的承諾,那個對姬昭武入軍的承諾。
周野一直都沒有忘記自己曾經所效忠的人和事,即使那些人和事都在十年前消逝在了那場硝煙之中,即使他對那些事情都已經開始模糊不清。
但好在上恩賜,給他的那些效忠留下了個念想。
這個念想自然就是姬昭武。
已經過了不惑之年的周野,自然不會有什麼癡心妄想,認為這姬昭武還能重回之前的榮光。但是就算不能達到之前的高度,最起碼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整混吃等死,一輩子待在那破舊的巷子裏無法出頭。
但是,就和紅袖兒的一樣,他們的身份實在太過敏感,能藏在那種巷子裏“苟活”,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奢望,哪還能再讓他再往上哪怕一步。
所以,他才會對陳積的承諾如此重視,重視到甚至不惜將女兒的防身之物拿來送交與他。
如果陳積昨晚遇刺身亡,第一個不能原諒自己的,就是他自己。
“老周,怎麼回了趟家臉色變得這麼黑了?是和閨女鬧矛盾了?”
周野進屋之後,聽到他的這話,臉色變得比剛才更黑了。
“三公子誤會了,周某家中無事。”
“好吧,不過你來的正好,既然你剛才都聽到了,然後又這麼想要幫忙,那就去一趟鳳牛山吧。怎麼你也是自稱高手的人,隻是偷偷查探一下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三公子放心!”
“嗯,你過去的時候可以帶上老李所的那個夥計,讓他幫你帶帶路,怎麼也能節省點時間。”
等到李學和周野全都退出房間之後,陳積一勺一勺的吃著稀粥,動作十分緩慢,好像每一勺都不舍得下嘴一般。
隻是陳積的腦子卻是轉的飛快,他一遍又一遍的翻找著這副身體的記憶,最後終於確定,自己和那個叫馮一的山匪,從來沒有過任何交集。
那他行刺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呢?
是受人指使?還是有其他方麵的恩怨?
剛才的李學雖然看起來很鄭重其事,還專門記了個便箋給自己解釋,但其實有用的資料非常之少。
僅僅靠著一個身份和人命,陳積就算想破腦袋也沒法判斷這其中的具體原因。
看來隻能是希望老周能帶來點有用的消息了。
大概一刻鍾後,陳積將桌上的碗筷收拾幹淨,然後便關上房門走向秀園裏的寬石處。
現在以他的狀態,很明顯不太適合去研究那些公式,以及做那些火藥的配比試驗,他能做的,就是在不影響傷口愈合的前提下,做一些能做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