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混蛋,連她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那個時候,她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太平間,該多麼孤獨啊。
顧溫景冷冷的看著陸時銘,他不明白這個男人的心裏在想什麼,明明是他一直對葉安安那麼差,還將她害死,可是她死了以後,這個男人卻表現出一副很受打擊,很痛苦的樣子。
“安安葬在哪裏?”陸時銘悲痛的開口。
顧溫景的眼神依舊充滿的不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真的很討厭這個男人,是他害了葉安安,之前還要用肮髒的手段陷害他。
“請你告訴我吧,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陸時銘沒了往常的氣焰,他現在看起來竟然有些可憐。
顧溫景冷笑:“陸時銘,你真的很可笑,你能給我什麼?你以為我想要什麼?錢嗎?你以為你有幾個錢就可以買到別人的尊嚴嗎?誰在乎你的錢?在我看來,你就是一個笑話,我不會告訴你,你對安安做的,你自己明白,你沒有資格去看她。”
“顧溫景,曾經對你做的,我真的很抱歉,你告訴我安安在哪裏好嗎?我願意用我所有補償你。”
陸時銘的悲傷讓顧溫景更加不明白了,明明是他害死安安,現在卻要裝出一副悲傷至極的樣子,他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你知道安安有多恨你嗎?她已經死了,你就讓她安息吧,不要再去打擾她,我不可能告訴你她在哪裏,陸時銘,就算你死了,你都還不清對安安的虧欠!”顧溫景的眼神有些嚇人,說出來的話像刀子一樣紮在他心裏。
是啊,他就算是死了,也還不清他欠葉安安的一切,他知道的。
“你走吧,我要工作了,別煩我。”說著顧溫景將陸時銘推出辦公室。
“顧溫景,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告訴我安安在哪裏?我拜托你,你告訴我好不好?算我求你!”陸時銘悲傷的哀求,門卻依舊在他麵前重重的關上。
陸時銘隻覺得心口一陣悶痛,胸腔裏一陣劇烈的疼痛,喉嚨裏一陣腥甜,眼前一黑,他暈倒在顧溫景辦公室門前。
醒來以後,他已經躺回病床上了,陸夫人和沈沐雪再次出現在他視線裏。
見他醒過來,陸夫人喜出望外的流下眼淚:“時銘,你可嚇死我了,你怎麼又暈倒了?還好你醒了,你說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辦啊?”
陸時銘眼神空洞的望著天花板,眼神裏沒有一點光亮,他看起來有些頹廢,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濃濃的憂傷。
“時銘,你說話啊,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沈沐雪問道。
陸時銘依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無神,蒼白的嘴唇輕輕的張開,吐出一個冷冽的字眼:“滾!”
陸夫人有些害怕了,陸時銘躺在那裏,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樣,像一個破敗的木偶。
“時銘,你可別嚇我,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說出來好不好?”陸夫人說道。
“滾!”陸時銘一聲震天響的怒吼讓陸夫人和沈沐雪都嚇了一跳,陸夫人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陸時銘這個樣子,她嚇得睜大眼睛:“時銘……”
“滾!都滾!滾啊!”陸時銘瘋了一般,拔掉身上的各種儀器和針管,舉起床邊的儀器用力的向地上砸去,他這個樣子真可怕,眼睛裏布滿血絲,像是一頭吃人的猛獸。
陸夫人和沈沐雪害怕的躲得很遠。
“時銘,你冷靜一下,我們走,我們走好不好?你冷靜一下,別傷到自己啊!”陸夫人焦急的說道。
“滾!”陸時銘吼道。
陸夫人忙拉著沈沐雪出去,他這個樣子太可怕,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兒子這樣,她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陸夫人流下眼淚,既心痛又怨恨。
都怪那個葉安安,不知道她給她的兒子下了什麼蠱,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好不容易醒過來了,可她的兒子卻變成了這個樣子,她真的很心疼,如果不是那個葉安安,時銘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陸夫人和沈沐雪離開以後,陸時銘一個人跌坐在地上,他的腳被地上各種儀器的碎片刺的流了血,腳掌上傳來陣陣的刺痛,鮮血流了一地,可是他不在乎,他隻知道他真的很痛苦,痛苦到快要死去。
腦海中閃現的,都是葉安安拿著刀劃開自己脖子的一幕。
陸時銘痛苦的將頭埋在膝蓋間,整個人近乎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