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緊接著歎了口氣:“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去世以後身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還要朋友給她下葬。”
陸時銘心痛的睜大眼睛,她……已經下葬了?
一種疼痛的感覺從心底裏生出來,陸時銘幾乎快要承受不住……
小護士見他再沒有動靜,轉身離開了。
陸時銘背對著門口,心中一片悲痛,竟然在他昏迷的時間裏,她留下葬了!
他連她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陸時銘痛苦的閉上眼睛,感受著心裏最真實的疼痛。
他睜開眼睛從病床上坐起來,拔掉手上的輸液管,眼神裏是一片悲傷,他下了病床,跌跌撞撞的從病房裏走出去。
由於剛剛醒過來,他的身子還有些虛弱,走起路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力氣,卻一點都不妨礙他眼中的堅定。
顧溫景正坐在辦公室裏,收拾他的東西,陸時銘就出現在他辦公室門口,他看著他,他也看著他。
陸時銘好像憔悴了不少,眼睛紅紅的,再也不是之前他見到他的時候,那種趾高氣揚的模樣,現在的他看起來悲傷極了,就像是一個鬥敗的公雞,他的一雙眼睛都是腫的,臉色蒼白,嘴唇幹的開裂了。
這個樣子的陸時銘真的不常見,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渾身上下就充滿了攻擊性,他永遠一臉孤傲,誰都不放在眼裏。
隻是現在,他看起來是真的很難過。
“你來這裏幹什麼?身體不舒服嗎?找我看病嗎?”顧溫景的表情冷冷的,透著濃濃的恨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他說,對於這個男人,他是有很深怨恨的,如果不是他,葉安安也不會自殺。
這個男人就像是洪水猛獸一樣,自從他第一次見葉安安,她就被這個男人深深折磨,已經過了這麼久,她是實在人受不住,才會在懷孕的時候瘋了一樣的自殺,一屍兩命。
他承認他對葉安安有異樣的感覺,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他就覺得深深的心疼,她很脆弱,每一次看到她,她都非常狼狽,就像是快要凋零的花瓣一樣,飽受摧殘,可是她卻又是堅強的,每一次被折磨,被羞辱她都能堅強的挺過來。
這個女人永遠替別人著想,陸時銘找他麻煩的時候,她寧願自己被折磨,也要替他求情。
第一次見麵,他就覺得這個女人很特別,他承認,他喜歡上她了,可是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用了,因為她已經離開了,被麵前這個可怕的男人害死了。
陸時銘深吸一口氣,說道:“安安的屍體呢?”
近乎質問的語氣讓顧溫景一瞬間就憤怒起來:“你還有臉問我?如果不是你,她現在還好好的站在這裏!”
陸時銘一陣心痛:“我知道,都是我害的,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如果她能回來,我願意用一切代價來換。”
顧溫景冷笑:“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她已經死了,一屍兩命,帶著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死了,而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賜!”
陸時銘低下頭,眼神空洞,心髒上傳來劇烈的疼痛:“你說的沒錯,這一切全都是拜我所賜,我真的是個罪人。”
“你滾吧,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我嫌你惡心!”顧溫景吼道,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對一個人,平日裏他一直都是溫文爾雅,對誰都非常有禮貌,可是對於陸時銘,他真的充滿了恨,甚至恨到想要親手殺了他。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那樣做。
陸時銘看著他,眼神裏充滿哀求:“你能告訴我她的屍體在那兒嗎?都沒有家屬來認領屍體,她的屍體為什麼會被下葬?”
顧溫景冷笑,眼神有些可怕:“你還好意思說?你知道你昏迷了多少天嗎?你知道這些天葉安安的屍體就孤零零地躺在醫院的太平間沒有人管嗎?她真的可憐,活著的時候被你踐踏,死了以後來給她屍體送行的人都沒有。”
陸時銘的心痛的滴血。
“如果不是我以朋友的名義給她下葬,估計在你醒來之前都沒有人管她,我怎麼會讓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那裏呢?已經下葬了。”顧溫景說道。
陸時銘站在門口,心裏一片疼痛。
這一次任他自製力再強,都沒有辦法壓抑心裏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