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淡然漠視(1 / 3)

寧中則嗔怪的盯著父女兩個的背影,王元霸訕訕的跟令狐衝道了聲歉,也領著家人們走了。令狐衝卻捧著曲譜,呆呆的站著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寧中則問道:“衝兒,你不回去嗎?”

令狐衝道:“弟子多耽一會便回去。”

令狐衝思道:羽裳師妹也通樂曲,卻看不上這本曲譜。相識多年,自已卻一點也不了解羽裳師妹的想法。什麼大俗便是大雅,但終究不過是琴技低劣的說詞。渾沒有當初時的天真可愛……

又想:“劉正風師叔和曲長老,一是正派高手,一是魔教長老,兩人一正一邪,勢如水火,但論到音韻,卻是心意相通,結成知交,這才合創了這曲神妙絕倫的《笑傲江湖》出來。他二人攜手同死之時,顯是心中絕無遺憾。遠勝於我孤零零的在這世上,為師父所疑,與羽裳師妹不能相知相愛。而一個敬我愛我的師弟,卻又因我的魯莽被殺。”

一時之間,不由得悲從中來,眼淚一滴滴的落在曲譜之上,忍不住哽咽出聲。

綠竹翁的聲音又從竹叢中傳了出來:“這位朋友,為何哭泣?”

令狐衝道:“晚輩自傷身世,又想起撰作此曲的兩位前輩之死,不禁有些失態,打擾老先生了。”

綠竹翁道:“小朋友,我有幾句話請教,請進來談談如何?”

……

一曲《清心普善咒》,讓令狐衝沉沉的睡去。

任盈盈呆呆的望著手中的《笑傲江湖曲》,原本尋了許久的曲譜,竟然就這般簡單的便交到了自已手中。那自已令桃穀六仙折磨令狐衝,欲要將之引向杭州梅莊尋求救治的謀劃,不是白白算計了?

罷了,就讓平一指把他治好吧,從此大家兩不相欠。父親,自已再想辦法去救。想了想後,任盈盈喚來綠竹翁道:“綠竹師侄,向問天此時如何了?”

綠竹翁拜道:“姑姑,自從您下得黑木崖後,那楊蓮亭就把目標轉向了向右使。縱然向右使再三退讓,可是楊蓮亭卻仍舊不依不饒的,幾乎把向右使給架空了。聽說近來向右使更被楊蓮亭以大不敬之罪給下了大獄。”

任盈盈冷笑一聲,道:“向問天這隻老狐狸,隻是忠心於在任的教主,醉心於權位,對於哪一個當了教主都無所謂,隻要能夠保住他的權位就成,現在可知道錯了吧。”

綠竹翁勸道:“姑姑,那向問天雖好權位,但他畢竟野心不大,也不好弄權,倒是可以值得爭取一二。”

“我知道。”任盈盈點點頭道:“我恐楊蓮亭會對他下毒手,平白失了這一枚大好的可用棋子。縱然楊蓮亭不下毒手,咱們也要給向問天一個假像,好叫他叛出神教,可以為我所用。”

“姑姑明見。”

“那就傳令吧,設法將向問天救下黑木崖,引到河南來見我。”

綠林翁推想了一下後,說道:“姑姑,此事大不易,隻恐咱們留在黑木崖上的棋子都會暴露了不可,那楊蓮亭可不會坐視不理。”

任盈盈躊躇片刻,立即斷然道:“能得向問天效忠,勝得上萬教徒,去吧,一切都值得。”

又連續二十餘日的相處,三人在綠竹林中相處甚是合諧,真宛如一家人般。一日,令狐衝忍不住向隔著竹簾的任盈盈吐露自己苦戀嶽羽裳的心情。他本想隻說個開頭,豈知再難抑止,竟原原本本的將種種情由盡行說了。

通過令狐衝以第一人稱的訴說,一個情根深種,癡情絕對,卻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始終不得愛人回報的專一癡情男形象活生生的出現眼前。

聽得任盈盈一時之間不免芳心大亂,畢竟是青春年少的小姑娘。一直以來對打打殺殺與陰謀算計精擅之極,對人心的踱測也少有不中者。卻哪裏料想得到會有一個青年俠士,會對著自已述說他對另一名女子的衷情。

這無異於觀看了一場現場版的愛情故事《衝裳記》,這讓對男女感情事一片空白的懷春少女任盈盈,把自已深深的代入了其中。她對男主令狐衝的深情厚意而感癡迷難禁,對女主嶽羽裳的不識好歹,與另結新歡而憤恨不已。

隻想著為何這女主不是自已,男主會不會也對自已這般的深情意重,忠心不二。看多了魔教的人心險惡後,任盈盈對令狐衝這等傻乎乎的赤子之心男子越發覺著可愛。

不過短短半天的時間,她便徹底沉淪了。她愛他的豁達、開朗。喜歡他的率性而為,放浪瀟灑與豪放不羈;掛懷他的重情重義,俠義心思極強;佩服他的心高氣傲,不懼強橫。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令人迷醉。

任盈盈動心了,這一動之下便如潮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但是她想愛卻又不知如何去愛,畢竟在令狐衝的眼中,她隻是一個年高德劭的婆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