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良藥(三)(2 / 3)

你是不是要效仿高祖皇帝,把人搶過來給自己當老婆?”高祖皇帝的事在宮闈中並非什麼秘密之事。高祖皇帝十四歲登基,兢兢業業,將談下治理地井井有條,生活上也對自己特別嚴苛,為人十分剛正。高祖皇帝偶爾看見大臣沈菏澤之妻容毓,一見傾心,幾經波折後不顧後宮和朝廷反對,堅持將容毓招入後宮。都說容毓是妖狐轉世,專門勾引明君,誰知高祖皇帝數十年獨愛容毓,並沒有荒廢帝業,容毓生前是容妃,死後被追封為孝嫻皇貴妃。這段情是宮裏不能輕易提及的,卻也是難得的一段佳話。上官淳禾先是一愣,隨即打著哈哈:“皇兄怕是酒喝多了吧,決計不會的……”“朕隻是說出了另一種情況,什麼決計不會?你敢打包票?”明知是試探,上官淳禾心裏卻也不甘心,具體什麼不甘心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他用一種皇帝從未見過的神色肅然道:“那麼臣弟會問她,愛的到底是誰。”這下輪到皇帝手一鬆,杯裏的酒灑了,他冷冽一笑:“你是要效仿高祖皇帝了?”見皇帝動真格了,上官淳禾有些怵。說實話他打小怕自己的親哥哥,尤其是不苟言笑的時候,光那氣勢就令人望而生畏。故而小時候父皇開玩笑問他:“老九,將來長大你要做皇帝還是做親王?”上官淳禾自己連連擺手:“兒臣不要做皇帝,兒臣要為二哥做事,效忠於他。”這是笑話,卻也是真心話。闔宮上下,單在氣勢上,就沒有能勝過二哥,即現在的皇上。上官淳禾長大了也是怵,當下站起來,頷首福身:“皇兄莫動氣,都是臣弟不好,人蠢嘴笨的不會說話,全是一句玩笑話,皇上不要放在心上。”皇帝已經調整好心情,卻再沒心思喝酒,意興闌珊道:“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歇息吧。”上官淳禾跪了安,從殿內退出去。忙活了大半宿,最後兩兄弟還是不歡而散,為此上官淳禾戰戰兢兢了好幾日。說實話,他心裏是後怕的,萬一皇帝動真格處置自己怎麼辦。但是,一想到如初,他知道自己並不後悔。小多子畏罪而死的消息,淳禾隻是放出聲去,就說太監蓄意謀害,罪該株連,死了也要千刀萬剮。朝廷用起刑來可是凶殘不眨眼的,借著小多子殺雞儆猴,底下人更是小心翼翼做事。明麵上這事就這麼過去了,私底下淳禾卻是忙得緊,畢竟皇帝發話了,要一一查,仔細查。他忙地人都上火了,好不容易在苑內休息一天,躲在屋子裏偷閑。外邊烈日鼎盛,快曬出油汁兒來,丁鉤兒一邊走路一邊揩著額頭的汗走進來:“王爺,奴才有……”沒等他說完,淳禾就怒斥:“你小子耳朵長哪兒了?爺不是說過今兒個萬事不要打擾嗎?”丁鉤兒哭著一張臉:“爺,奴才也不想送打擾您修身養性,可是上麵寫著許字……”許字?淳禾腦袋一個激靈,這闔宮上下他隻知道如初姓許,難不成是她?忙道:“什麼東西上麵寫的許字?”丁鉤兒這才敢走近來,將一個大錦盒呈上去。淳禾瞪了他一眼,丁鉤兒忙會意:“瞧奴才這記性,凡事外來的東西都要先檢查仔細的。”說著打開盒子一看,立刻道:“嘖嘖……”淳禾說:“什麼玩意兒,拿給爺看看。”丁鉤兒將畫卷展開遞給他:“王爺,這畫工簡直比宮裏麵的畫師還要入木三分啊。”淳禾當下又驚又喜,這畫風明顯帶著女子柔和的氣息,何況他一早聽說如初最擅長繪畫,其次是下棋,其餘倒是沒怎麼聽說。他接過畫來看了又看:“好,真是好。”丁鉤兒在身後拍手:“瞧這蟬似乎是真的停在樹梢上,活了!”淳禾說不出的暢快和快樂,這是她派人送給自己的?轉念一想,不對,她是事事謹慎的性子,怎麼會無緣無故送東西給自己?是她的意思?還是有人背後搞的?細思極恐。淳禾隨即沉下臉:“丁鉤兒,你先下去。”丁鉤兒看自己的主子一會樂一會怒的,真是難以捉摸。唯恐惹怒於主子,忙退了出去。淳禾捏著手裏的畫,踱步至熏爐,正打算將畫付之一炬,就在那一瞬間,他忽然住手,眉頭緊鎖,心中到底不忍。他複又攤開畫,上麵一對蟬活靈活現,自古以來蟬都是生活在黑暗中見不得人的,她是否已有所指?明知不該胡思亂想,可是淳禾忍不住。因為那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