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小心,賈貴三行動之前,一定會要求所有隨行人員上交通訊設備,到時候我們的信息傳遞會變得非常被動。可即使如此,我也不允許你貿然行事。”
薛懷良邪邪一笑,又點燃第二支煙:“這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分寸。記住這個地址,銀山賓館1808號房,這是我給賈貴三安排的住址。龍五在1809號房我在1807號房,如果你們要安排人跟蹤龍五,必須得小心,一旦打草驚蛇不僅賈貴三不會來蒼寧,我也可能會暴露。”
這個道理薛以懷自然明白,他隻是更擔心薛懷良深處狼窩的危險:“不要掉以輕心,目前我們的掌握的信息的太少,跟蹤龍五是必要的途徑。我們會派出經驗最豐富的跟蹤人員,可誰都無法保證沒有萬一。如果有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你什麼都不要管了,立馬撤離!我答應過你母親,絕對不會讓你出事。”
薛懷良深吸了口煙,須臾,吐出了一圈白色的煙圈:“行了,別玩煽情你不適合,就你這人設容易崩。”
薛以懷無奈地笑了笑:“你不愛聽我也得多說幾句,千萬要小心!對了,龍五到了蒼寧以後,有沒有什麼可疑的行徑?”
薛懷良想了想:“吃吃喝喝,也沒見他對什麼特別上心。如果非說有的話,那就是……”
薛懷良頓了頓,沉思了片刻才道:“龍五到蒼寧後,似乎對蒼寧的遊玩之所十分感興趣。這點看似平常,可一個毒販子會有那種雅興遊玩?”
薛懷良自己作為一個毒販子,至少他可不認為一個刀口舔血的俗人能有這個興致。
薛以懷點點頭,這行徑的確有些可疑。薛懷良從衣服裏抽出一份蒼寧旅遊指南圖:“圖紙上畫了紅圈的,都是龍五去過的地方。沒有比較突出的疑點,這個就是你們的事了。”
薛以懷收起圖紙:“我會安排人手逐一排查,我先走了,找個機會回家見見爺爺吧!”他拍拍薛懷良的肩膀,依舊是隻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薛懷良回過頭,目光追向薛以懷的背影,他忽然笑到:“真是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長情的。也不知道,我那大嫂作何感想?”
薛以懷背影一滯:“不如你親自去問問。”
薛懷良聳聳肩:“你媽大概會很感同身受,看來你這個念舊的舉動,一不小心就傷了兩個女人。我送你一卦,家庭不和睦小心家法伺候。”
依舊是看好戲的語氣,薛以懷停下腳步,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他才回了薛懷良一句:“母親她……早就已經原諒了。”
薛懷良在薛以懷回頭的瞬間,立馬就轉過頭避開他的目光。
望著城市的燈光,他找不到一絲歸屬感。這樣溫暖而絢爛的霓虹燈不屬於他,家這個詞也顯得那麼遙遠。
也不知道薛老爺子有沒有吃他送過去的那份爆米花,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薛老爺子的時候他給到他的,可得知他是薛長華在外麵的私生子後,便勃然大怒。
而江心樂當時遠遠站在一邊,冷冷地看著他,目光裏有恨。隻有薛以懷,他安靜地站在薛老爺子身邊,扶起摔倒在地的他。
病房裏,容允惜已經醒了過來,薛以懷不在身邊,她扯過被子將自己捂住。
房門被推開,薛以懷輕聲喚了一聲:“允惜。”
容允惜抬起頭看他,顯得有些緊張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你沒有走。”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薛以懷點點頭:“別緊張,傷害你的人都已經抓起了。”
容允惜沉默了片刻:“已經很晚了吧?以懷,你該回家了。”她望向黑漆漆的窗外,看不到表情。
薛以懷關上門,輕笑:“我在這陪著你。”
容允惜回頭笑了笑:“回去吧!我沒事的。我已經耽誤了你很多時間了,念念該生氣了吧?”
薛以懷走到她床邊坐下:“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一點像是個沒事的人?放心睡吧,我就在這哪都不去。”
容允惜躺下,卻不對著薛以懷。薛以懷把燈光調到最暗,自己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掏出手機編輯折一條信息。還沒等他發送出去,容允惜忽然道:“懷,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依賴是種病,我想我已病入膏肓。我以為忍忍就可以挨過去,原來我已經不能了。或許,我就不該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