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天台之上,今夜的星辰格外的好。
薛以懷站在天台邊上,一個黑影從黑暗中慢慢走向他:“沒想到你也有把薛老爺子惹毛的一天。”語氣帶著戲謔,黑暗中叼著一根煙走到薛以懷麵前。
薛以懷沒有回過頭,毫不介意他的語氣中的嘲弄:“看來你是去看過爺爺了。爺爺知道了,一定會很欣慰。剛好把對我的怒氣壓下去,你來得很是時候。”
那人穿著一件黑色連帽衫,寬大的帽子下將他的臉嚴實地遮住。他站到薛以懷身邊,輕笑幾聲:“你倒是泰然自若,那老頭子可是準備給你上家法了。我倒是挺好奇的,薛家的驕傲,到底是做了什麼,竟然能讓薛老爺子發這麼大的飆?”
看熱鬧的就是這麼不嫌事大。
薛以懷終於有了動作,他轉過臉看他,捶了捶他的胳膊:“薛懷良,你今天約我見麵若隻是為了看我笑話,那我可就不奉陪了。”
那人輕咳一聲,把那遮住臉的帽子往上拉了拉,露出一張與薛以懷有些相似的輪廓:“急什麼啊!不是你說的嗎?就是國家領導會晤不也得先閑聊幾句!我生活得如此壓抑,你給我製造一點笑料難道不應該嗎?”
想不到有一天他這個弟弟會用自己說過的話來揶揄他,薛以懷不怒反笑:“都會拿你哥開涮了,行,薛懷良我記下了。”
有仇不報非君子,這是他的人生信條。
薛以懷知道他的性格,卻也完全不怕他的報複。笑了幾聲,卻也識時務地把話題給轉移了:“你這人就是小氣,我給你做線人是出生入死的,你給我嘲笑一下又不會掉一片肉。我跟你說,沒有大事我是不會主動找上你的。”
的確如此,他們說好的單線聯係,若非萬分緊急薛懷良是不能直接找上薛以懷的。
薛以懷被他的話弄得嚴肅了起來:“到底什麼事?”
薛懷良回頭再確認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定安全才道:“上頭要派我們老大到蒼寧見鷹隼,我覺得你們可以適當的收一下網了。”
薛以懷一臉眼熟,收網是需要相當慎重的,因為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打草驚蛇。不過,他此刻更關心的是:“鷹隼?這是什麼人物?”
薛懷良吸了一口煙才到:“應該是蒼寧的一號人物。潛伏在蒼寧多年,目前手上應該很幹淨。”
不知為何,薛懷良的這句話讓薛以懷瞬間就在腦海裏浮現出閆飛的臉。
薛懷良見他似乎走神了,叫了他一聲猜測著問到:“你算不算有懷疑的對象了?”
薛以懷沒有吭聲,繼續問道:“消息可靠嗎?”這年頭,不僅警方會故布疑雲,犯罪團夥也玩得很嫻熟。
薛懷良點點頭,肯定道:“應該不會有假。我老大賈貴三半個月前特意派我到蒼寧,原本沒有告訴我讓來這邊的真實目的。我當時也沒有敢聯係你,就怕賈貴三是不是懷疑我,才故意放我到這邊,然後他好螳螂捕蟬。可事實證明,並非如此。”
他就在蒼寧到處晃悠了半個月,半個月後賈貴三突然聯係他並要求他打點好,因為他將不日來到蒼寧市。
薛懷良還算不得是賈貴三的親信,最先派他過來也隻是讓他打點一下吃住行。昨天,賈貴三的親信龍五突然來到了蒼寧並找到他。親自檢查了薛懷良給賈貴三安排好的酒店,隨後又在隔壁多加了一間房。
賈貴三可不是一個隨便出窩的人,如果不是有大事是的話。
薛懷良特意安排了一桌酒席,說是為龍五接風洗塵。席間他一直給龍五勸酒,喝高的龍五,在薛懷良不斷的下套中,他無意間透露了一個重要信息。
這次賈貴三的行動,是得到了集團頭目穿山甲的指令。大致是讓賈貴三到蒼寧與潛伏在此的一個叫鷹隼見麵。當然,指令的具體內容龍五也是不得而知的。
薛以懷想了想,既然這個潛伏在蒼寧的鷹隼是個如此重要的人物,那要賈貴三親自出動過來傳遞的消息一定非常重要。
“知道他們具體的碰頭時間嗎?”
薛懷良搖搖頭:“現在老大賈貴三都還沒出發過來,所以他們具體的碰麵時間和地點都不得而知。別說那機密了,就連賈貴三到底什麼時候動身連龍五都還說不清楚。這次的行動保密工作做得很嚴實,進一步的信息也隻有等賈貴三到了蒼寧以後才能打探了。”
薛以懷點點頭,雖然薛懷良目前掌握的信息還太少,不過至少可以說明一件事,對方一定有大行動。這對警方來說,可是一個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