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豆蔻香?府宅和順(1 / 2)

話說新年伊始,各處可見所聞皆是歡聲笑語,按著理來說,高廟朝堂之上也應該是和樂融融的一派景象。

誰知,從大年初一開始,便有眾多文官齊首上書,直斥一品清閣太師、殿閣大學士、吏部尚書封習九大罪狀,書文無他,隻要求彈劾封習,清肅朝綱。

其實這事兒的起因說來很是荒唐,去年七月先帝駕崩幼帝登基,封習所用朝綱之製全部沿襲舊製,結果竟然連年號都一並沿襲了去。眼下這除夕一過,分明該是新的元年,結果上奏的折子裏有封習的朱筆批閱,落款處竟跟著洪武二十三年的字樣。

折子一出,朝臣一片嘩然,討伐聲一浪高過一浪。新帝繼位不改年號這事兒放眼整個大周國百餘年的曆史都是不曾有過的。封習這把柄被朝中文官一捏,當場幾乎就要被眾文官的唾沫星子給淹了個半死。

而就在這個時候,正月十五還未過,蟄伏在漳州的申王又趁機攻城,軍力直指宣城以北的汝洲,沉浸在新年歡愉氣氛中的汝洲城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城中百姓夜不能寐日不能出,接連十日城寂如死,浮屍可見,驚恐的氣氛徑直吞噬了新年的喜悅。

不過,就在朝臣對封習一片罵聲連連的時候,素來在人前無影無聲的九皇子忽然挺身而出。那之後,二月初,新帝昭告天下,改年號為昌和,遂今年為昌和元年。三月,沈家小四爺進宮領旨,封習宣旨封其為驍騎護軍參領,又命其率領禦林軍一萬、精兵五千奔赴汝洲,誌在擊退反軍活捉前朝餘孽申王。

自古以來,朝變而民動,朝中軼事皆為民心所好。朝廷的這些動蕩在宣城的大街小巷首尾相傳,不出兩日就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低語談資,且版本眾多五花八門,好的壞的參差不齊,令人真假難辨。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說辭,其中有一句話卻是確之鑿鑿的,那便是如今的大周國,幼帝羸弱,太師獨大。那看似太平的盛世之下,其實藏著岌岌可危的火引,不碰則已,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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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三月,梨花初放,天氣回暖。

褪去了厚重的棉衣換上了輕便合身的夾襖以後,六娘子覺得她整個人如同抽枝的迎春花一般舒展開了。

七娘子也是一樣,她最不喜隆冬,每到冬天就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抱著捂子趴在暖炕上,吃喝拉撒都在上麵解決才好。所以一入冬,院子裏就鮮少看到七娘子的身影了,直到這兩日暖和了,六娘子才能斷斷續續的聽到她那咋咋呼呼的笑聲。

雖國事不順,但年節已過,陸家卻順事多多,令人心情愉悅!

二月末,陸青遠和陸青致由林宏生舉薦參加了習聞堂的考試,順利的進了習聞堂念書。而衛先生在二月末的時候也置辦好了一處二進的小院,又機緣巧合的在習聞堂謀了個職位,專教駁論。

說到宣城習聞堂這個書院,那可真是大有來頭的。據說這習聞堂是當年太祖爺在位時欽設的,第一任的書院長便是大周開國以後的第一個狀元。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原本小小的一間書院在歲月的曆練中闖出了名堂。從太祖五年至今,細細算來,習聞堂竟先後出了四十多個狀元郎,名聲累計至此已是紅的發紫。是以宣城的皇族官宦世家中,隻要有子孫是定心要走士族之路的,那家裏的人定會想盡了法子把人給送進習聞堂裏頭去沾染一下墨寶書香的。若是沒那麼廣的人脈和那麼強的後台的,哪怕就是花銀子旁聽,有些人也是願意的。

且說起來這習聞堂也並非是有關係就一定能進得去的,正式成為習聞堂的學生那是要經過正經考試和選拔才能決定去留的。因此物以稀為貴,這幾十年來,宣城皇貴皆以子孫輩能去習聞堂念書為榮。

而對於先生們,習聞堂的要求則要更高一些,據說是要通過好幾輪刪選後最終才能當之以任的。

不過當七娘子把這些科普給六娘子聽得時候,六娘子表麵上是佯裝得一臉崇拜聞所未聞的吃驚,可她心裏卻覺得這習聞堂其實活脫脫就是一個尖子班而已。

先不說這幾十年習聞堂在宣城乃至整個大周積攢的知名度和人氣讓那些學問廣厚的先生們以能在堂內教書為榮,就單說這層層選拔上來的生源,本就已經是在很大程度上留好去壞了。而且尖子對尖子日夜苦讀,使得整個書院就有了濃厚的學習氛圍,那自然就有一個很好的良性競爭和促進作用。是以這些拔了尖兒的學生一旦下了考場寫起了卷子,那回頭出來的成績自然是不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