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樣的一個睿智老者,給阿遙取名為雲蓁,取意“雲蒸霞蔚,花葉蓁蓁”,趙老太爺就是希望膝下這個唯一的外孫女能活的絢爛、充實又平凡。也是因為趙老太爺堅持,阿遙三歲便開始啟蒙,除了女兒家必讀的《女戒》、《女訓》之流以外,也開了課專門學了《論語》、《孟子》這一類女兒家不太涉獵的。
趙家二老便是這樣用心在阿遙的生活閨學上,才讓阿遙九歲便出落成了恬淡貞靜,心寧不躁的性子,不過當然,這同她魂歸古代兩世為人也有很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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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月,阿遙就一下子覺得日子變得愈發緊張了起來。
去宣城過年這件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古代不比現代便捷,要挪換個地兒,除了路途遙遠之外,平時穿的戴的用的也是要一並帶了齊全的。更何況隆冬嚴寒,阿遙光是換的衣裳就收拾了整整一大箱籠。
“小姐白日裏頭就說要收拾首飾了,眼下晚膳都用好許久了,倒也不見小姐挪一挪身子動一動。”暖香塢裏靜靜的,待到攬月端著一碟菊花糕掀簾進屋,方才打破了一室的安謐。
阿遙正倚著窗沿發呆,聽見攬月的聲音偏了頭笑道,“就你嘴巴最利。”
“小姐可別笑話我。”攬月將碟盤放在了矮幾上道,“這年要在宣城過,衣裳首飾可都是頂有講究的,小姐早些準備才不至於臨時忘這忘那。”攬月是家生子,爹是莊子上管賬的,娘是前院負責分派人手的老媽媽,她今年剛滿十四歲,自阿遙住進趙家,她便一直服侍在暖香塢,和阿遙的情分自是不能同那些疏淺的旁人相比的。
“我哪裏不曉得,隻是懶得歸整罷了。”阿遙歎了口氣,看了看矮幾上的碟盤問道,“怎的這幾日晚上日日有夜宵小食?”阿遙幾乎不太吃夜宵,小廚房裏的媽媽也是知道的。往常雖也會隔三差五的送些過來,可這兩日送的卻是勤快了些。
“是老太太吩咐下來的。”攬月說著用幹淨的絹帕拿了一塊菊花糕遞到阿遙的唇邊道,“許是瞧著小姐這兩日胃口欠佳,老太太特意吩咐小廚房日日要給小姐備夜宵。”
阿遙聞言,眼神暗了暗,便伸手接過了甜糕,安安靜靜的吃了起來。
菊花糕甜而不膩,裏頭參了一絲一絲金黃的菊花花瓣,入口即化,軟糯清香,阿遙被這香氣勾起了食欲,倒是三塊下了肚方才覺著飽了。
“誒,再挨再躲也過不了這一節。”隨手把碟盤中剩下的菊花糕賞給了下麵的小丫頭們,阿遙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看著攬月道,“此番前去宣城,說著是主,實際也就是客人。”阿遙自嘲的笑了笑繼續道,“動作也別太大,我想著就帶著你和竹韻,反正頂多去兩個月也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