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3)

突然毛鑽弟話鋒一轉,說,但是呢——要是你真不願意回來的,那你得給我個理由哦。

佳妮咬咬嘴唇,裝作很樂意接受,“毛主席,聽到這個消息我真的很興奮,實在太有意義了,請原諒我沒有馬上尖叫起來,因為我最近喉嚨不太舒服。”

把電話掛了後,佳妮心裏越想就越不平衡,幹嘛自己就非得做這種苦差呢?這個護校會,真比黑社會還黑!

佳妮的小狗老不死看見主人在那一副悶悶不樂,於是樂顛樂顛地搖搖尾巴晃晃腦袋走過去了,它舔舔主人的腳。誰知佳妮將剛才的事責怪到老不死身上,馬上一腳踹開它,老不死怪叫一聲,傻乎乎的呆在原地,怔怔的凝望著佳妮,嘴巴扁扁的,一臉委屈,神情怪哀傷的。

她又低頭看了看老不死,它還是一臉哀傷地呆在自己腳邊,時而低低地汪上兩聲。這時她後悔了,俯下身子溫柔地撫摸老不死毛絨絨的背脊,輕輕地擁了擁它,以表示歉意。老不死的眼神還是有點不樂意,佳妮讀出它眼神裏含意:僅僅撫摸幾下就想我原諒你啦?那不行,那不行,起碼也要給點實惠的吧,例如雞骨魚刺狗糧都好呀。

佳妮進準備地出門拉劉晨星一塊回學校,突然老爸就從樓上走下來了,他又喊佳妮坐沙發上一起看電話,佳妮很無奈地說,老爸,我不是圓周率,我不想被無限循環。

老爸的神情很認真,他說,我是真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的。然後倒騰了幾下公文包,從裏麵抽出一份文件。

佳妮看著這份文件發呆了,這是一份廣東美術學院附中的開出的接收證明明。老爸說,這段時間我跟你老媽往那邊跑很多回了,花了不少錢,又欠人隔壁陳太的人情,才給你搞到的。

佳妮咬緊嘴唇,一句話也不說。她萬萬沒想過那一次媽媽隨便說的話竟然一下子惡夢般成了事實,更使她心寒的是這個過程中父母竟然一直將她蒙在鼓裏,還有的是真的要離開這裏嗎?

那一個瞬間,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百感交集,悲傷還來不及刺進來,疑惑還停在腦海裏遲遲不肯走去……

老媽剛從隔壁陳太家送禮回來,看父女倆神情怪怪的,打破了僵局說,嘿,待會我去多買些好菜回來,今晚吃頓好的。要不出去吃也行。

佳妮逕自走上樓梯,狠狠地把房間門關上了,噅咣”一聲,鎖上了。

老媽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了,猛地追上去。

“女兒,怎麼了?”老媽的聲音很溫柔。“我知道突然要你轉校可能會有點讓你不適應,或者舍不得像在的學校。不過老媽也是為你好呀。那邊學校的師資設備和學習氣氛比這邊的好,你以後肯定能考個好大學的。”

裏麵一直無聲無息,過了良久,“噅咣”一聲。門開了,佳妮換上了一套籃球衣,抱著籃球,對老媽說,媽,我沒事,就想出去打打籃球。今晚你多煮些好菜就是了。

老媽是是是的應答著,被反常的佳妮弄得一頭霧水。

下午3點鍾,陽光分外剛烈,從天空大片打下來,映在她臉上,有斑駁的影像。路邊有藤蔓一般的綠色生命,一直蔓延至遠方。

風轟轟烈烈地吹過,吹了整整一個下午,天空的浮雲被吹得散亂無章。

偌大的球場上隻有她的身影,頭聳拉著,眉頭微皺,默然不語,一個接一個地投籃,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孤獨的弧線,仿佛那便是結局。

她累得癱倒在場地上,望著天空上被吹散的雲朵,突然感覺到好像昔日一寸寸歡聲笑語的日子將被吹得煙消雲散。

陽光依然帶著所向披靡的燦爛,可是正正它的燦爛才造就了惡心的一麵,因為它太真實,它太無情,它總是將一切照耀得赤裸裸的,毫不保留。

大束大束的陽光停駐在房間裏,照得透亮。細小的塵埃飄浮在陽光中,空氣中的醜惡暴露無遺,真實得像是用針頭能從皮膚上紮出血一樣。

放在一旁的手機略帶沙音地播放著歌曲,明明是首動人的情歌,聲音卻那麼令人傷感,《心隻有你》。

回頭便知,

我心隻有你,

沿途路斜,

愛卻在原地,

平凡日子,

令我一再度回味,

想你,

思想你,

心隻有你……

飄浮在陽光裏的塵埃,飄浮在陽光裏的歌聲,使得球場彌漫著一股憂鬱的味道。手機屏幕上顯示電量的一欄一閃一閃的,歌仍一直沉沉地唱著,聲音沒有絲毫減弱,突然一下自動關機,就像風突然吹滅了火光,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