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折扇一拍桌麵,說的起勁:“那張白是何人物?道句謫仙且不為過!且說上回在洛陽那陳家,病入膏肓,無力回天,江湖郎中皆是退避三舍,唯恐波及!但醫仙張白卻接下了這難纏的病,這回倒是好了,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張白的笑話了,嘿!你們猜怎麼著?”
堂下有些聽客不耐地敲了敲小吃的碗筷:“快說啊,別賣關子。”
說書人打開折扇,搖了搖:“他還真倒是把人給治好了,卻未收一文的診金,周遭的王權貴臣也想請他為家中之人診治一番,卻讓他給拒之門外,這醫仙張白啊,到還真是個不畏王權貴胄的人物,江湖之中都傳他來無影去無蹤,但就在今日,張白的馬車,就要經過通州了!”
來通州?
知秋捕捉到了這句極其重要的話,待客人都留下茶水費走了,她幾步就到了說書人的跟前:“張白何時會來?”
說書人本不想回應,但知秋手裏頭的銀子已經塞到了他的手中,便是低著聲音告知:“大抵在午時前,張白的馬車,能經過此處。”
經過此處?甚好!
知秋打定了主意,她今日就在門前等著張白的馬車。
反正此時此刻她也還沒有拿定主意,不妨同這些聽客一個目的,前來看看這個醫仙張白到底是何模樣?
知秋出門時,張丞相便已經差了管事去賬房去銀子,塞了不少給她,完完全全就是按照府上千金來辦的。
知秋點上一小盤的小吃,坐在靠著門窗的地方等著。
她今日穿了身偏鵝黃色的衣衫,料子柔軟,好看也涼爽,按著張丞相的意思梳了兩個小小的發髻,按照通州的說法,是未及笄的姑娘,也是張丞相為了變相保證她的安全。
知秋長得小巧,也不會有人懷疑她的年歲,是否及笄。
還在想著事情的可疑之處,街上傳來一陣嘈雜的動靜。
“讓讓,都讓讓,後方有馬車,小心著點嘞。”
長安的口音,入眼上好的馬車,窗邊還有錦繡思蜀,知秋隻覺著不簡單,目光緊緊地鎖在窗口的位置。
清風徐來,佛起輕薄的簾子,車中之人側過臉來。
知秋與他,驚鴻一瞥,麵麵相覷。
這個人……是醫仙張白?知秋眉頭緊鎖,想再看的時候,簾子已經放了下來,把窗口遮得嚴嚴實實。
車中人,似曾相識,似曾相識啊。
還不等知秋細想,她視線之中便闖入一個紅衣女子,不由分說就跪在了馬車前,揪著那帶刀護衛的衣擺,哭得好不可憐。
“官兵大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你就讓我見醫仙一麵吧!我娘她,她真的得了郎中束手無策的怪病,求你網開一麵讓我見見醫仙,讓醫仙救救我娘!”
女子生得玲瓏剔透,那雙烏黑的眸子似乎會人語似的,怎麼看都是一個可憐之人。
但護衛卻有些不耐煩地宣開了她:“別擋道!誤了醫仙的時辰,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