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的那塊長陰碑是用天生養的活蛤蟆當棺材,將碑文刻在那蛤蟆皮上,這才成了長陰碑。
而我們家的那塊,雖然用的是石材,可那塊碑卻確體生溫,更可怕的是,從豎下碑開始,我爹似乎就再也沒有死過。
似乎這一塊碑就是一個人,一個已經死了卻又軀體活著的人。
村長見我好像明白了,又接著道:“其實是他們無限的痛苦中,激發無限的能力,庇護著後人。”
後人?
我聽著隻感覺好笑,我爹的後人有我跟曹顥,可為什麼他們所有人都隻承認我?
但村長後來的一句話,卻讓我驚呆了:“長陰碑裏的那個人,也是可以長生的。”
長生,又是長生?
我猛的想起善德問我,知不知道長生,怎麼才會長生?
以及那隻斷麵光滑平整卻又有血滲出的斷手,那血對有我著無限的誘惑。
猛然想起善德活了五十多年卻依舊跟以前一模一樣,還有滿是傷口的身本,他難不成就是長生?
村長見我沒說話,隻是沉歎氣了口氣道:“當年實在是我太過著急了,所以逼著你爺爺”
他這話隻是在感慨,跟我也沒有什麼關係,我根本沒興趣,加上時間不多。吸了口氣,看著他道:“是誰告訴你這長陰碑的?”
爺爺以前提過,這長陰碑是村長主動找他刻的,刻完後,他發現這事似乎超出了他的控製範圍,所以這麼多年,他才會一直在外麵跑。
我心底裏隱隱的有個人選,但還是想從村長這裏得到證實。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他的影子,村長老娘活埋後,他就在鎮上埋了碣石;劉老大家出現怪事,他一直在一邊死死的看著;而我爺爺被封入石洞,更是因為他給村長出主意,讓他去打開石洞弄屍油,在那後山的飲塘建學校。
可村長看了看我,一臉的為難,又看了看前邊開車的師父,張了張嘴又不知道怎麼說。
我兩手作勢要掐出去,村長卻依舊沒有動,隻是靜靜的盯著我道:“你知道為什麼以前村裏人叫你野種嗎?”
怎麼也沒想到,他突然說到這個。
這些年因為村裏人都找我刻碑,加上我救過整個學校的孩子,所以村裏人也開始叫我的名字,再也沒有人叫我野種了。
以前我還小,根本不理解什麼叫野種,可現在我已經讀初中了,知道野種是什麼意思。
隻是沒有人再叫我,加上我也沒有時間去想這個,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這裏麵有什麼不對。
這時聽村長突然問起,我這才猛的想起來。
我有父有母,可村裏人卻能叫我野種,有時還會當著我爹娘的麵叫,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村裏的人雖然喜歡說閑話,但也都是無風不起浪。
我心底突然開始發慌,有點不解的看著村長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既然要說開,而且是你自己問的,我肯定得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訴你。”村長眼裏有著狠意滑過。
然後死死的盯著我道:“我可以告訴你,那個教我刻長陰碑的就是你娘。”
我娘?
我突然閃過那個無論什麼時候,頭發都整整齊齊,渾身收拾樂幹幹淨淨的娘。
以及她看到那些鬼娃娃時的慈祥,以及看到我時的凶狠。
但她一直連洗衣做飯都不會,怎麼會長陰碑?
明明我爹才姓曹啊?他會刻碑才是,怎麼又跟我娘有關係了?
那這跟我是野種又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村長突然問起這個
腦子突然開始混亂,耳邊一直回蕩著一句話:“她一生下來就應該被掐死!”
我不就應該生下來,到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