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被壓實的感覺從身體各種傳來,我想動,卻發現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而胸口越發的悶,別說吸氣了,連呼氣都很困難,稍稍呼出一點氣,立馬又吸進了一鼻子的土灰,卡在嗓子裏,想咳卻又張不開嘴。
頭也越來越暈,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原來是被活埋的。
可我還沒有死,就已經入土了。
突然想起了我家屋後在墳裏呆了這麼多年的老爹,以及被封進石洞裏的爺爺。
大家都沒有死絕,卻都被埋了。
難不成這就是曹家人的共同點?
身先未死,體入土。
心底突然有點好笑,算著這些年裏,我將刻碑以及木沐給村裏人做木工掙的錢,都存好了。
那筆錢是個不小的數目,想來夠曹顥生活下去了吧。
我死了之後,木沐肯定會被齊白帶回去的;師父也會走,隻有曹顥沒有一個親人。
想到曹顥現在也才七歲,就突然遭逢這麼大的變故,以後他一個人生活
心慢慢的變冷,我突然發現我有好多事情都沒有做完。
原本想著我慢慢的存錢,存夠了錢就跟木沐說的一樣,去城裏給曹顥買套房子,讓他去一個沒有一個人認識他的地方重新開始。
給他一點本錢,讓他開個小木工店也可以,做點小生意也行。
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平安喜樂。
我唯一的親人啊
想著曹顥才出生時的樣子,我眼睛莫名的濕潤了。
淚水濕了眼前的泥土,將一些細細的浮土衝進了眼眶裏,眼睛立馬十分不舒服。
我跟著就想起了顧一鳴,我一直欠他一條命,也欠他一雙健康的眼睛。
不知道我死後會不會被挖出屍體,電視上經常說可以換眼睛,希望到時我死後可以將眼睛換成他吧。
估計我死後托個夢給師父,再托個夢給顧一鳴,應該沒問題的吧。
正想著,突然感覺胸口再痛了,我還來不及想明白,跟著就感覺胸口猛的被什麼重重的撞了一下,跟著腹部又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痛得我眼前一陣發黑,卻還是感覺身體猛的加重朝上,跟著呼呼的風聲傳來。
嚇得我顧不上眼睛痛,連忙睜眼,入眼卻先是朵朵幽藍的磷火,赫然見到那陰陽雙頭蛇,居然將我從泥土中衝了出來,還在飛快的朝前漆黑的天空中衝去。
衝到半空,兩個蛇頭卻猛的將我放開,任由我朝下落去。
這下子我可完全驚呆了,難不成我被活埋的死法不能讓這兩位滿意,想將我摔死。
這想法剛剛一起,跟著就感覺一腰上一緊,黑白相交的蛇身又將我給纏住了。
跟著隻見那一陰一陽雙蛇頭用力的朝上一衝,似乎有什麼尖悅的聲音傳來,我想細聽,卻又好像沒有。
可那尖悅的叫聲震得我耳朵生疼,連忙捂住耳朵,卻發現那叫聲依舊衝透了進來,而且並沒有減弱,似乎並不是從外麵傳來。
而是有東西在耳朵裏尖叫一般,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眼睛裏流了出來,飛快的朝下滴去。
然後我眼前就是一亮,一輪慘白陰冷的月亮掛在半空之中,似乎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們。
我連忙低頭朝下看去,竟然發現那塊活地攤被生生衝破,那個口子這會子還在慢慢的融合。
而整個合起來的活地攤,看上去就如同一隻巨大的蛤蟆,就這樣靜靜的蹲在地上。
陰陽雙頭蛇衝出來後,猛的朝前竄出去老遠,將我從蛇身上扔下去後,立馬回轉蛇頭,對著那隻巨大的蛤蟆就撲了過去。
落在地上,我這才發現那張蛤蟆皮合攏都比我人高,而陰陽雙頭蛇卻直接從那個剛才衝出來,還沒來得及合攏的洞裏衝了出來,跟著又從另一個地方衝了出來。
不一會,那張蛤蟆皮就又癟了下去,跟著無數的老鼠從那蛤蟆皮下鑽了出來,飛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