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已經脫離了慎思的禁錮,無奈剛才解了武器,身上沒有個趁手的家夥,他剛想回身去撿,一把冰冷的槍管忽然抵住他的太陽穴,是慎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側。
“別亂動,不然我可不敢保證自己的手會不會打滑,一不小心射穿你的腦袋!”慎思陰冷的笑聲從背後傳來,“嗬,陸時銘,你確實聰明,知道我要拿這些人的賤命去給那個蠢女人陪葬!可是晚了點兒,不妨實話告訴你,除了他們每個人的胸口之外,這整個大廳也都被我裝滿了炸藥,隻要我一按下開關,包括你,包括黎安嵐,還有路家那個自作聰明的女人,你們都得給我留在這裏陪葬!別覺得冤枉,誰讓你們跟徐家這些人脫不了幹係呢?放走一個蘇鹿我已經覺得很可惜了,不過有她的丈夫跟女兒作陪,想必下半生,她應該也會活得很生不如死吧?”
雖然不意外慎思會把自己也給算計進去,他對蘇鹿後半輩子的那句評價,還是深深戳中了陸時銘的軟肋。
“慎思!”他轉過身,正視著他的眼睛,“你以為害死徐藝菲的真是徐家這些人嗎?不,她是被你給逼死的!是你用那兩個孩子的性命相要挾,她才不得不走上了開槍自盡的道路!”
“你說是我害死的她?”慎思訕笑著伸手指了指自己,臉色繼而變得陰狠起來,“你錯了,陸時銘!她是多麼自私自利的一個女人,當初可以為了她所謂的‘人生’而拋棄掉我,如今為什麼就不能為了自己活命而拋棄掉這兩個孩子!”
“就算她想拋棄這兩個孩子來換取自己活命的機會,愛德華伯爵會由著她選嗎!”陸時銘大聲反駁他。
慎思被這一嗓子給吼得,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也對。
在當時那種情境下,如果徐藝菲執意不肯用自己的性命來救兩個孩子,以愛德華伯爵的脾氣,想必也不會讓她活著離開,那麼與其這樣,她倒不如一死來保全自己的尊嚴,至少不用死得太過難看,她也可以不必擔心,自己年輕時候的那段過往會再被慎思給翻出來。
“是我害死她的……是我……害死她的人居然是我……居然會是我……”慎思失神地望向徐藝菲的屍體,嘴裏不斷念叨著這兩句話。
陸時銘還以為他是想通了,正要鬆一口氣,就見慎思忽而淩厲了眸色,冷笑起來,“可是那又怎麼樣?她本來就該死,本來就是個該死的人!單憑她對我做過的那些惡事,就足夠去死一千遍,一萬遍!我還允許了她自我了斷,她有什麼好不滿足的?還有你們——”
他的槍口仍指在陸時銘的腦袋上,目光卻隨意地掃過徐家人所站的那片位置,“你們這群人也都該死!當初我在徐家的時候也好,在路家的時候也罷,你們之中有誰真正瞧得起我?又有誰拿我當人看待過?今天新賬舊賬一起算,你們就通通陪著那個蠢女人一塊兒下地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