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咄咄逼人的語氣並沒有觸怒到慎思,相反,他的心情似乎還很不錯,倚在窗邊吞雲吐霧。
“昨天我給你的那個地址應該去了,怎麼樣,見到你朋友了沒有?”
他指的當然是沈音。
蘇鹿不知怎的,想到昨天幾乎跟她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別墅周圍的莊若鈞,腦袋裏忽然靈光一閃,“該不會你除了把沈音的地址告訴給我之外,同時還告訴給了莊若鈞吧?”
不怪她會有此猜測。
之前莊若鈞跟沈音分手,他辛辛苦苦尋找了大半年都沒找到沈音的蹤跡,怎麼可能會這麼巧,她剛循著慎思給的地址找過去,莊若鈞就恰好出現在了那裏。
最要命的是,陸時銘也在那裏。
如果隻是她蘇鹿一個,想來莊若鈞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怨言,可陸時銘不一樣。
他出麵阻攔自己,不僅意味著他一早就知道沈音的下落,而且在莊家兄弟的這杆天平之間,他是偏向於莊英詰的。
莊若鈞怎麼可能會不暴跳如雷?
甚至她還想到,陸時銘會突然出現在那裏阻攔自己,也是慎思早有預謀的。
他算準了自己的詢問會讓陸時銘起疑,那麼他派人跟著自己,或者用其他方式來追蹤自己,也就是件順理成章的事情。
蘇鹿越想越覺得生氣,“慎思,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破壞別人的友誼,你真的覺得很有意思嗎?”
“那如果他們的友情足夠堅固,又怎麼會被我略施小計就給輕易破壞了呢?”慎思叼著煙反問,絲毫不覺得自己做了件什麼罪不可恕的壞事。
“更何況——”他慢條斯理地抽了口煙,又道,“莊家那個小的,對你朋友的感情好像挺深,我聽說找了整整大半年是吧?既然我知道他心愛的女人所在的下落,幹嘛不行行好就順便成全了他呢?”
“可你所謂的‘成全’,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你就這麼肯定?”
慎思眯起眼,逆著光線打量人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其實並沒有那麼恐怖,大概因為他臉上的傷疤都被隱匿在了陰影下,眼不見為淨,也就聯想不到他自己往自己臉上劃刀子時的那種殘忍跟陰詭。
可蘇鹿同時又覺得很不舒服。
因為他盯人的時候,眼神毫不避諱,好像明擺著是在告訴你,他要將你整個人看穿。
蘇鹿別開視線,慎思亦是很快收回目光,十分淡然地勾了勾唇,“記得之前我告訴過你,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身邊人,未必就是你以為的那個樣子,陸時銘能夠對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處心積慮隱瞞半年,你覺得他會是個什麼好人?沒準對你也是一樣,男人嘛,尤其是他這種長得不賴也算有幾張錢的男人,身邊還能缺女人不成?你在國外的這幾年,就真的能夠保證他一直清心寡欲,為你守身如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