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也不能多等,她隨陸時銘一道去了會所後門的那座橋上。
隔著大片沉沉的夜色,蘇鹿其實並不能夠看清那個男人的長相,隻是隱隱覺得,這人的個子似乎是很高,跟豆丁點大的珠珠站在一起,簡直有種蚍蜉對比大樹的視覺差異,而且怎麼看,怎麼都覺得男人的側影有些莫名熟悉。
就像是……在哪裏見到過一樣。
可她怎麼會跟一個綁架珠珠的嫌疑犯有什麼交集?
蘇鹿壓下了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因為珠珠一直在哭,她的心也跟著被揪得七上八下,一靠近河邊就迫不及待地衝過去想要抱起珠珠。
手才伸出去一半,她的目光在看清倚著扶手而站的男人時不由怔愣住,就連去抱珠珠的動作都頓時僵在了半空。
“……怎、怎麼會是你呢?”她有些磕磕巴巴地問,視線卻始終沒有從那個男人的臉上挪開。
因為綁架珠珠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下午,她在工作室附近的湖邊遇到,又好心送她去醫院處理傷口的那個刀疤男。
蘇鹿腦子裏懵懵的,還沒想清楚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倒先開了口,“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麵的,應該沒這麼快忘記我是誰吧?”
那種陰柔至極的口吻還是跟昨天一樣,隻是在這種略帶涼意的夜色裏,平添了一絲滲人罷了。
蘇鹿在心中冷笑,早知道他所謂的見麵是以這樣的方式,打死她都不會接受他的幫助。
不,他的目的根本就不在於幫助自己,而是想要借著這次機會來接近她,向她傳遞某種消息,又或者,根本就是來套她話的吧?
隻是紛亂的思緒讓她根本就回想不起,自己昨天到底都跟他說了些什麼。
陸時銘連忙上前,將蘇鹿護在了自己的身後,“路映萍我已經讓人給放了,現在是不是輪到你來兌現承諾?”
“你的女兒不就好端端地站在你麵前嗎?”叫做慎思的刀疤男子把玩著手機,很顯然,是已經向路映萍確認過了她的安危,勾勾唇道,“我要是真想對這小丫頭怎麼樣,以她的小身板,恐怕早就沒命了。”
他說的倒也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隻是陸時銘仍放心不下,轉頭吩咐身後的蘇鹿,“替珠珠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哦,好……”
蘇鹿這才反應過來,抱起珠珠退居到了橋後的位置。
哭是一直在哭,不過蘇鹿替她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倒是沒在珠珠身上發現任何傷痕,想來這個刀疤男子的目的隻在路映萍,沒有真的殘忍到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兒做些什麼。
她不由地鬆下一口氣來,眼神示意陸時銘沒事。
而陸時銘顯然也不想跟他多廢話什麼,從蘇鹿手裏抱過珠珠就準備帶著她們娘兒倆離開,身後那道陰柔的聲音又在這個時候幽幽傳來。
“怎麼想到要孩子的?”慎思的目光落在陸時銘身上,見他停頓住腳步,他才繼續,“小孩子長得漂亮歸漂亮,一旦被人當成了要挾勒索你的把柄,可就沒那麼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