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銘迅速用沒沾血的那隻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低叱道,“小聲點兒,你想把警察引來抓我們去坐牢嗎?”
他說的是“我們”而非“我”,把蘇鹿這個無關人士也一並算了進去。
如此,她便不敢再出聲了,隻是害怕的感覺仍然無法消弭,一雙顫動的長睫時不時地抖落到男人的食指上麵。
陸時銘隻好脫掉襯衫擦幹血跡,然後隨手丟到了一旁的地上,抿唇跟她解釋道,“隻是一點輕微的刀傷,也沒流多少血,你用不著害怕。”
他這話說得有些輕描淡寫。
事實上,在蘇鹿進來這個房間之前的二十分鍾,這裏簡直可以說是個十足十的“凶案現場”了。
當時他中了劑量不小的迷藥,馮依曼又拿刀對準了他的喉嚨,若是那一刀下去,恐怕他現在都已經成了一條亡魂,哪還有命站在這裏跟蘇鹿說話?
是在她刀刃即將落下來的那一刻,陸時銘拚盡全力用手擋了一下,另一隻手則趁機拔出腰間的配槍,對準馮依曼的心髒就是“砰砰”兩槍。
那個女人倒地了,陸時銘的手也因此被劃破了,不過劇烈的疼痛反倒減輕了迷藥帶來的麻痹作用。
他替自己簡單止了血,很快打通電話叫來聶恒,收拾掉了這間屋子裏的殘局。
當然,這些血腥的事情他不會告訴蘇鹿,隻低眸凝視著她的眼睛,試圖從她眼中捕捉到一絲她對他的關心。
蘇鹿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撇開視線的同時慌忙就扳開了他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
“馮依曼人呢?”她隨口問道。
既然咖啡廳裏的侍應生說,她跟陸時銘是一塊兒上的26樓,如今陸時銘完好無缺地站在自己麵前,不管好壞,馮依曼也總該有個去向。
陸時銘聞言,眸色卻是忽然陰沉下幾分,“你知道馮依曼?”
蘇鹿頓時就被他的問題給問住了。
馮依曼今晚的目的在於殺人,她不僅知道她,還能掐好了時間出現在這個本該是命案現場的地方,會不會讓陸時銘以為,殺害他的計劃她也有份參與?
果然,聽見他冷冷地笑了一聲,“嗬,也對,那個女人裝扮著你的樣子,身上穿的是你的衣服還有鞋子,就連手表都是你在珠寶展上戴過的那一隻,不經過你本人的同意,這些東西她怎麼可能會拿得到手?不過蘇鹿,你就真的這麼想讓我死嗎?”
他輕描淡寫地拋出這句話,眼底卻有一抹掩飾不住的失落深深劃過。
蘇鹿不想跟他爭辯這種沒有意義的話題,反正她今晚的目的是阻止馮依曼殺人,既然陸時銘沒死,她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裏。
側身往邊上繞開了些,“很晚了,我該回家了。”
陸時銘一把捏住她細小的手腕,根本就沒有要放人離開的意思,他的力道不輕不重,卻足以讓她掙紮不開。
將人重新拉回牆壁,他繼續著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