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詫異了,“那你……”
她想說,不打這支針的話,孩子的情況恐怕不會穩定,而蘇鹿作為母體,十有八九也會跟著遭難。
想到那支針是被黎安嵐給碰過的,指不定有沒有掉包或者動過手腳,也就不再堅持地勸她繼續打了。
隻是有些微微心疼地道,“那你少打一支針的話,身體吃得消嗎?”
“忍忍吧,忍忍也就過去了!”
蘇鹿微笑著回應,隻不過她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在停針的當天晚上,她就發燒了。
身體明明是如同火一樣的燙,她卻覺得格外的冷,就連裹緊了被子也忍不住瑟瑟發抖,後悔得沈音簡直想從垃圾桶裏把那支保胎針給重新扒出來。
可偏偏,蘇鹿的情況還不能掛水,退燒藥的成分會對孩子有不利影響。
沈音隻能采用物理的方式幫她退燒,一邊裹緊她身上的被子,一邊用涼水打濕了毛巾敷在她的額頭上,每隔15分鍾換一次水。
隻是沈音終究也不是鐵打的身體。
早上才剛陪她早起,後來因為跟黎安嵐吵了一架,怒氣無處發泄,她便沿著醫院外牆的馬路整整跑了5圈,到了淩晨2點也已經是昏昏欲睡。
原本還想靠著鬧鍾讓自己小睡一會兒,結果這一睡,她就徹底睡死了過去,完全忘記了隔壁病房裏還有個蘇鹿在等著她照顧。
大半個小時之後,蘇鹿額頭的毛巾就已經被她的體溫完全捂熱,如同炙烤般的灼燒感很快再度襲來,難受得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等了半天,卻仍是不見沈音來換,蘇鹿迷迷糊糊之際,隻能試著開口叫她,“沈音,沈音……你在嗎?我、我好難受……好難受啊,幫我倒杯水……”
她的聲音低如蚊呐,壓根就不足以叫醒隔壁的沈音。
額上卻忽而一輕,緊跟著再一涼,是有人重新幫她換上了一塊冰涼的毛巾。
整個房間裏並沒有開燈,背對著月色的角度下,站在床邊的那抹人影顯得尤為高大黑暗,隻是蘇鹿能隱隱感覺出來,來換毛巾的並不是沈音,至少,沈音的個子沒有那麼高,走路的聲音也不是這樣。
果然,她聽見一個低沉的男聲很快問道,“還需要喝水嗎?”
“要、要的……”蘇鹿訥訥地回應。
而後看著那抹人影走到了餐桌倒水,又很快折返回來,托起蘇鹿的脊背將水杯遞到了她的唇邊。
蘇鹿本就口渴至極,一觸到水源便“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結果她喝得太急,一不小心就嗆到了喉嚨。
男人的情緒頓時緊繃起來,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叮囑,“喝慢點兒,沒人會跟你搶的。”
蘇鹿這才放慢了動作。
大半杯水下肚之後,她頭疼腦熱的症狀也就緩解了不少,男人扶她重新躺下,又放下杯子準備離開,卻在這個時候,他的手臂忽然從背後被人猛地抱住。
“等一下!”
蘇鹿的整個身子都仰了起來,額頭上的毛巾也隨之“啪嗒”一聲,緊跟著掉在了地上,她卻顧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