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的這點小事反倒驚動了他們兩人,蘇鹿有些不好意思地轉移了話題,“現在幾點了?”
“差不多快要淩晨一點了!”沈音看了眼牆上的壁鍾,道,“你從急診室出來之後就一直睡到現在,怎麼樣,肚子餓不餓?剛才我讓莊若鈞下去買了點吃的備著,你要是覺得餓了,我就去護士那兒找個微波爐給你熱一熱。”
“等會兒再說吧,我現在還不是很餓。”
在見過了那樣血腥的場麵之後,任誰也沒有辦法做到若無其事地馬上吃飯。
沈音倒能理解這種感受,因此沒有過多地催促,隻說,“那我給你倒杯水吧,剛看你出了那麼多汗,總得補充補充水份。”
“好。”
蘇鹿這回倒沒有拒絕,隻是說完了這個字,她便再沒了開口說話的興趣,沿著病房周圍四處張望了一圈。
“你是在找時銘嗎?”還是莊若鈞目光銳利,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陶婉瓊死了,有目擊證人見到時銘在案發現場出現過,他被警方帶回去問話了。”
被人窺破了心思總歸是一件尷尬的事情。
蘇鹿低低地應了一聲,對於這個結果並沒有感到過多的意外。
她見到的何止是陸時銘出現在案發現場?還有他伸手握著那柄尖刀,刀的另一端就直直插在陶婉瓊胸膛之上的場景。
莊若鈞想到蘇鹿也曾目睹過陶婉瓊死前的畫麵,突然問道,“你相信時銘會殺了她嗎?”
蘇鹿終是抬起了頭,對於他的問題卻遲遲回答不上來。
莊若鈞又道,“我認識的時銘,可能會有點冷漠,也可能會不近人情,但無論如何,我都不相信他會對一個苟延殘喘的老婦人痛下殺手,蘇鹿,你好好想想,時銘都願意為你放下跟程錦希之間的仇恨了,他怎麼可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去殺了他的母親?”
“人確實不是他殺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蘇鹿終於開了口,聲音低弱卻也透著幾分篤定,讓莊若鈞這隻亂竄的無頭蒼蠅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
“你說真的?人不是時銘殺的,你看到陶婉瓊遇害的全過程了是不是?”莊若鈞激動得就差從椅子上跳起來了。
既然蘇鹿目睹了陶婉瓊遇害的整個過程,那就足以成為證人幫陸時銘洗脫嫌疑。
蘇鹿卻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有些別別扭扭地道,“陶姨、陶姨她……應該是自殺的。”
“自殺?”莊若鈞不免更疑惑了,“好端端的,她自殺做什麼?”
明明聽住院部三樓的值班護士提起,說是陶婉瓊這人有著很強烈的求生欲望,不然也不會忍著劇痛還要堅持化療。
更何況,她都已經得了癌症,哪怕真的活不下去,安心等死豈不是更好?何必搞得自己死相那麼難看,還非要經曆刀刃入腹的痛苦?
“你的意思是說,她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嫁禍時銘?”莊若鈞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一個自己認為是合情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