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靜謐空曠的碼頭倏地響起一聲槍響,驚飛了幾隻原本棲息在樹上的鳥。
聶恒帶著幾個手下,原本就等候在這附近。
此刻聽到碼頭那邊傳來第二聲槍響,陸時銘高大的身軀又忽然倒了下去。
聶恒一驚,連忙帶著手底下的幾個兄弟就趕了過去,將倒在血泊之中的陸時銘堪堪扶起。
“陸總,陸總?”
聶恒借助周圍的路燈看了眼陸時銘,見他的意思仍是清醒,隻是身上傳來的疼痛讓他咬緊了牙齦,暫時無法開口說話。
他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又轉頭去看蘇鹿,“太太……”
此時的蘇鹿已經完全傻了,直愣愣看著男人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跡,攥著槍的手指都在不斷地發著抖。
她開槍了。
用他教會她的槍法親手傷了他。
聶恒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見她立在那裏,失魂落魄到幾乎是連站都站不穩當,也就隻能先將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轉而吩咐手底下人叫救護車。
程錦希的傷勢其實更重。
考慮到將他留在這裏會有諸多不便,聶恒思忖片刻,還是連他們母子也一並帶去了醫院。
整個市醫院因為一連接了兩個槍傷病人而變得忙亂非凡。
聶恒先是去院長那邊做了打點,又親自挑選了靠譜的外科醫生來做手術,等到10點過後,才拿來了一床毛毯跟一杯熱水。
恭敬遞到蘇鹿麵前,“太太,這地方晚上有點冷,您先將就將就著取取暖吧!”
蘇鹿可能是驚嚇過度了。
並不覺得冷,也並不覺得累,隻是不想辜負聶恒的一番好意,這才伸手接了過來。
而後對著他拍了拍旁邊的椅子,“聶助理,你也坐一會兒吧,取子彈的手術沒有那麼快做完的。”
聶恒猶豫了一下,坐下。
聽見蘇鹿問道,“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知道,自然就是指知道她跟程錦希暗中策劃著營救陶姨的事。
“是在原定送陶婉瓊出國的那天晚上。”
聶恒覺得此刻的蘇鹿很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動物,對於周圍的一切都感到不安且心存警惕,因此隻能陪著她聊天,讓她放鬆心情。
“送陶婉瓊出國的事情原本是由我負責的,那天發現陶婉瓊逃跑之後,我就給陸總打了電話彙報,當時他應該是察覺到了太太您有些反常,因此問過我一整個下午您的行蹤,隻是我也沒留意到,陸總就又吩咐我去調查一起車禍,說是有輛車子不小心把您給刮擦到了,讓我查查對方車主的信息,我查證了之後,才發現那起交通事故的發生地點竟然是在機場路,因此得知了當天下午,您其實是去機場偷偷看過陶婉瓊的。”
去看過陶婉瓊,也就很容易遇上前去接應的程錦希。
那麼無論是她粗心大意出了車禍,還是當天一反常態地不願意跟他親密。
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釋理由。
蘇鹿想到這裏,忍不住微微攥緊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