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鹿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在想些什麼。
憤憤而警告地朝他瞪去一眼,陸時銘便立即收斂了不耐,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莊若鈞跟莊英詰兩個人,頓時驚得連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跟陸時銘好歹是認識多年的關係,他們何曾見到過這個男人流露出一副如此吃癟卻又妥協的表情啊?
而且看他的樣子,還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享受。
讓他們這兩個旁觀者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蘇鹿也感知到了沙發對麵那兩道怪異打量的目光,臉頰微微地紅了起來,她朝莊若鈞莊英詰二人點頭示意,而後便匆匆出去追沈音了。
“唔,還挺美好的。”
等到蘇鹿落荒而逃的背影徹底消失之後,莊英詰不由感慨道。
陸時銘似乎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蹙了下眉,“你說什麼?”
“愛情。”
莊英詰丟下這兩個字,便又拿過茶幾上的煙盒點了一根。
陸時銘的五官這才有了絲絲淡笑,“你要是不折騰的話,現在也就未必需要羨慕別人。”
“不折騰?”
莊英詰反問,眸中隨即劃過一絲黯淡。
隻是很快他就收斂起來,似笑非笑的眼神瞥過莊若鈞,“我倒覺得折騰了一場也值,不然怎麼會有機會遇到剛才那位沈小姐?她的性格直爽也很有意思,是我喜歡的類型。”
這話擺明了就是故意拿來刺激莊若鈞的。
莊若鈞雖然氣惱,但也了解莊英詰的性子極難對女人一見鍾情。
因此沒有暴跳如雷,隻不耐煩地對他催促道,“你說夠沒有?說夠了,就可以趕緊走了!”
莊英詰不答反問地笑了笑,“你以為,我隻是為了攬個假病人,才願意親自來跑這一趟的?”
莊若鈞一愣。
即便沒有把話挑明,他也不至於猜不出來,莊英詰今天來此的目的,並不僅僅是在於勸服蘇鹿送陶婉瓊出國。
他應該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陸時銘談。
至於具體的內容,莊若鈞並不清楚,也提不起什麼興趣來聽。
隻是出於不想跟莊英詰多待一秒的想法,他才煩躁地甩了甩手,說,“算了,你不走我走,這樣總行了吧?”
“等等。”
一直沒有參與到他們舌戰之中的陸時銘就在這個時候出了聲。
莊若鈞蹙眉,還以為他是來開口勸和的。
不料陸時銘卻說,“幫我把手上的傷口處理完了再走。”
怕他不能理解似的,他又悠悠補充了一句,“鹿兒的脾氣太較真了,若是不按照她的意思來,等會兒又要鬧得我不得安寧。”
莊若鈞,“……”
他就非得挑在別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秀恩愛嗎?
抱怨歸抱怨。
畢竟將這事囑托給自己的人是蘇鹿。
莊若鈞還是叫來宋嫂,拿出了醫藥箱,用最快的速度替陸時銘處理掉傷口。
而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莊英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勾唇淡笑地也不知是在感慨,還是自言自語,“他還是老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