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蘇鹿忽然就覺得她空了。
因為心裏有什麼東西被抽掉，所以才需要那麼多虛浮的表象去填補。
傍晚5點的電視台大廈，燈火璀璨。
沈音就站在茶水間外的走廊上，有夜風吹起，將她卷翹的長發帶得紛亂，她端著咖啡站在那裏的樣子顯得格外落寞。
蘇鹿斟酌了再斟酌，還是沒忍住地上前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我？”沈音反手指了指自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能有什麼事？”
隻是蘇鹿接下來的話，還是讓她臉上的表情在瞬間變了變。
“莊醫生……”
她點到即止地隻說了這麼三個字，沈音原本還笑著的臉蛋一下子就僵住了。
連同手裏的咖啡杯都不自覺地晃了一下，褐色液體堪堪擦過白色的杯壁。
蘇鹿見此，就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
沈音從來就不是個善於偽裝的人，她性子直接，高興或不高興都會寫在臉上，也不會強迫自己去掩藏起什麼情緒。
今天她卻一反常態地想要表現得正常。
這隻能說明，問題也許比蘇鹿想象中的更加嚴重。
想到今天早上，莊醫生是從走廊的另一個套間裏匆匆走出來的，蘇鹿的腦子難得機靈了一回，“你、你們……你跟莊醫生，不會是整晚都待在一起吧？”
她話說得實在含蓄，可臉上那種震驚無比的表情，足以說明更深一層的意思。
一男一女，又是在喝了酒的狀況下，一整個晚上都待在一起，除了上床，還有什麼能夠讓一向沒心沒肺的沈音如此大驚失色的？
見她臉上血色更少了一些，蘇鹿就更是覺得自己的猜測被證實，不由瞪大了雙眼，“真的？你真的跟他……”
“是意外！”
不等蘇鹿說完，沈音就急急打斷了她的話。
然後強逼著自己鎮定下來，也不知是解釋，還是自我安慰地又重複了一遍，“隻是個意外而已。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大概他也一樣，所以才會發生這麼荒唐的事情，鹿鹿，這事你以後能不能別提？我想趕緊忘了。”
“可是……”
蘇鹿想說，莊若鈞今早還在找她，但見沈音攏了攏身上的毛衣外套，一副抗拒抵觸的樣子，她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沈音以前鮮少經曆過感情，所以蘇鹿也不知道，原來當她觸碰到男女之事的時候，態度竟然是那樣抵觸的。
想到昨天，導致她喝醉的罪魁禍首還是自己，蘇鹿心裏不免添了幾許愧疚，低低道，“好，我不提了。”
沈音這才揚起唇角，喝了一口杯子裏的咖啡，“但我知道，昨晚你跟陸時銘應該過得不錯！”
若不是這樣的話，她不可能挨到今天才來找自己。
果然，蘇鹿的臉色頓時窘迫起來。
有些憤憤又無奈地看了沈音一眼，她把話又給還了回去，“這事，你能不能也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