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
她連忙否認了一句,而後繼續低頭扒拉餐盤裏的米飯。
這副心不在焉又失魂落魄的樣子,倒是讓沈音莫名想到了大學時期,她瞞著自己偷偷跟程錦希談戀愛的那會兒。
許是怕自己怪她早戀,又或者是沒想好怎麼開口,總之那張臉蛋時不時都透出幾分低羞的潮紅來,像極了少女懷春的模樣。
不過轉念,她便否定了這種驚悚的念頭。
當年程錦希落海身亡的時候,她是親眼見過蘇鹿的絕望跟痛苦的,體味過那樣深刻愛意的人,又怎麼可能輕易對另一個男人動心?
盡管,她也很希望蘇鹿能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
電視新聞裏正好在播放記者采訪陸時銘的畫麵,沈音的視線轉了轉,看屏幕上的畫麵,那應該是近段時間,陸時銘捐助了一家戰地孤兒院的報道。
那是一家有些特殊的孤兒院,所有被收納在內的孤兒,父母都是因為戰事而去世的。
電視畫麵裏,清冷的孤兒院門口難得一見圍滿了許多記者,陸時銘一襲深色的大衣正從裏麵出來,有專業的保鏢跟助理替他擋開了圍觀人群,卻仍是架不住一眾記者的熱情跟好奇。
有人趁空將話筒舉到了他的麵前,揚聲問道,“陸先生,全市那麼多的孤兒院,您偏偏選擇了捐助這一家,有人說,這跟年少時您曾被家中長輩送到伊朗去當兵的經曆有關,請問真的是這樣嗎?”
陸時銘聞言,正在前行的腳步忽而一頓,低眸看過來的眼神多了絲冷意。
那記者大概被他看得有些犯怵,但仍是壯著膽子緊了緊手裏的話筒,重複道,“請、請您回答一下我的問題好嗎?”
陸時銘看著他,眉間的戾氣已被男人收斂得極好,他勾了勾唇,笑意是淡然之中夾雜著一絲諷刺,反問他,“家中長輩?你覺得能把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送到那種地方去的人,也能稱得上是長輩?”
偌大的電視屏幕裏,男人轉身離去的背影顯得格外決然而冷漠。
蘇鹿不由自主地瞪大了雙眼,有那麼一瞬間,她是驚訝到說不出話來的。
伊朗。
隸屬於中東地區。
那是全球最亂的地域之一。
蘇鹿記得自己剛進電視台的時候,就有一個同事被派去伊朗做了戰地記者,結果再也沒能回來。
很難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是如何在那種惡劣的環境裏生存下來的。
……槍傷!
腦子裏一晃而過,是男人胸腔下方那個圓形的陳舊傷疤,所以那真的是槍傷,而且是在戰爭中造成的嗎?
“對了,年刊的專訪人物,你定下沒有?”沈音忽然出聲問道。
蘇鹿的思緒還陷在震驚之中,回神之餘仍有些心不在焉,“嗯?什麼專訪?”
“不就是年刊要用到的人物專訪咯,你不會忘了吧?”沈音滿頭黑線地提醒她,“不過剛才我忽然想到,其實這個人物專訪,我們完全可以找陸時銘來做啊,他的顏值跟社會影響力我就先不說了,但是鹿鹿,作為他結婚證上的另一半,難道你對他,就真的一點也不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