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嫂張了張嘴,似乎是有話要說,但最終還是欲言又止,隻低低地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
回到半山別墅,夜已經深了。
傭人們早已回房休息,整個屋子顯得空蕩而昏暗,隻有過道裏幾盞照明的小燈在泛著黃光。
蘇鹿走進廚房,一晚上的奔波勞碌讓她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似的,但更多的感覺還是口幹舌燥,所以她便想著先倒杯水喝,再考慮洗澡睡覺的問題。
宋嫂每晚都有把餐具消毒處理之後收進高櫃的習慣,蘇鹿打開櫃門,結果又無語地發現,水杯竟是被放在了高櫃最上麵的一層。
倒不是她的個子矮,而是這高櫃的層數實在太多,就連宋嫂平時拿放東西,都是要墊個凳子才能勉強夠上的。
蘇鹿懶得再回一趟客廳去取凳子,努力踮起了腳尖去夠,卻始終都差那麼一點點。
她幹脆往後退了退,然後卯足勁,一躍就跳了起來。
這一次倒是夠上了高櫃的頂層,可也不知道是玻璃杯的外壁太滑,還是她沒能控製好力度的關係,伸手去握的時候,那杯子在她指尖輕輕一劃,竟是朝著反方向溜了過去。
眼看著就要滑出櫃門,掉落在地。
身後,一抹高大的黑影就在這個時候覆了下來,伴隨著一股熟悉而清冽的氣息,讓人忍不住地心尖微顫起來。
蘇鹿來不及回頭,男人結實的胸膛已經堪堪抵在了她的脊背上,有灼人的熱度隨之傳來。
仿佛能夠穿透衣物,直擊心髒。
兩個人的距離太過接近,蘇鹿的臉頰一下子熱了起來。
就見他左手一低,穩穩接住了正在往下掉的玻璃杯,卻也不急著退開,而是將杯子放在一旁之後,雙手又順勢搭在了流理台的邊緣。
看似隨意而慵懶的動作,正好將蘇鹿圈禁在了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
“沒有必要用這麼’隆重’的方式,通知別人你回來了。”男人目光淡然地掠過那隻“無辜”的玻璃杯,忽然沉著嗓音出聲。
蘇鹿的脊背一僵,盡管已經憑借著氣息認出了來人,可大半夜的被人忽然貼住了後背,任誰都會嚇一跳的。
所以她轉過臉,瞪圓眼睛看著那雙隱匿在昏暗中的眸子,頓時沒了好氣,“陸時銘,大晚上的你不睡覺,故意躲在這裏嚇唬人嗎?”
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離開療養院的時候,都已經是午夜12點了,再加上回來路上折騰的時間,這會兒怎麼也該有個淩晨一兩點了吧?
這男人不是昨晚才剛從國外出差回來嗎?難道是鐵打的不用睡覺?
陸時銘掃過她還驚魂未定的小臉,目光不由地沉了一下,“你不也是一樣?”
“我跟你怎麼能一樣,我是去……”
解釋到一半的時候,蘇鹿頓了頓,眼皮緊接著重重一跳,因為她忽然就想起了今天晚上,那個被自己徹底拋在了腦後的飯局!
所以陸時銘這麼晚了還沒去休息的原因,該不會是特地在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