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去做什麼?”陸時銘眯起眸子,順著她的話往下問道。
“沒、沒什麼……”
蘇鹿及時將話收了回來,同時也壓下了腦海裏那種無緣無故冒出來的不可思議的念頭。
倒不是陶姨的事情有多難以啟齒,而是以自己跟陸時銘的關係,還遠沒有熟到可以聊這種話題的地步。
也因此,蘇鹿覺得他不會是在刻意等自己的,頂多是還沒倒過來時差,或者跟她一樣口渴了下來倒水喝。
蘇鹿勾了勾耳廓的頭發,避重就輕解釋了一句,“剛才,我有個朋友臨時出了點事情,所以我才會中途離場去幫忙處理的……”
“是嗎?沒看出來你還挺熱心的。”
出乎意料,陸時銘並沒有追問她那個所謂“出了事”的朋友到底是誰,也沒有責怪她中途離席的事,甚至還鬆開了搭在流理台上的一條手臂,隨意落入了自己的長褲口袋中。
可他這句意味不明的話裏,總像是夾雜了一絲別的什麼情緒,淡淡的,卻又帶了絲涼意。
隻是蘇鹿道行太淺,看不出來。
“偶爾吧。”蘇鹿隨口應了一句。
身體早已是筋疲力盡,這會兒再被陸時銘一嚇,頓時連喝水的欲望都沒有了,隻想趕緊結束話題,“不早了,明天我還得上班,就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吞吞吐吐講完了這句略帶關切嫌疑的話,蘇鹿便小心地側過身,從他身軀與流理台之間的縫隙繞了出去。
陸時銘倒也沒有阻攔,隻是在蘇鹿即將踏出廚房門口的時候,忽然開口說道,“不過以後,你可以早點回來。”
低醇惑人的嗓音夾雜著一絲潺潺的流水聲,蘇鹿一怔,差點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覺。
等她停下腳步轉過身,陸時銘已經沉步朝著門口走了出來,沒再多看蘇鹿一眼,也完全沒有要解釋一下那句話的意思。
蘇鹿的視線還停留在流理台上,隻見那上麵安安靜靜躺著一隻玻璃杯,正是剛才差點被她打碎的那一隻。
而那裏麵,卻是裝了滿滿的一杯水。
……
蘇鹿盯著眼前還在冒著熱氣的水杯,腦子裏卻怎麼也想不通陸時銘昨晚倒的那杯水是什麼意思。
要說他是倒了給自己喝的,那杯水分明連動都沒有動過;可要說是給她倒的……蘇鹿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一個三番兩次乘人之危要占她便宜的男人,哪裏會有這麼好心?
可如果是這樣,那麼昨晚他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在提醒自己,別太晚歸,要注意安全嗎?
不對不對!他應該隻是怕萬一自己出了什麼狀況,會給他帶去麻煩吧?
可他昨晚看著自己的眼神,分明又沒有半點厭嫌的意思啊。
這幾處矛盾來來回回地在蘇鹿腦子裏轉悠著,卻始終理不出一個頭緒,蘇鹿頭都要大了,重重歎了口氣,旁邊肖欽陰陽怪氣的抱怨緊跟著響起,“第九次。”
蘇鹿回了回神,有些不解地問道,“什麼第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