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森在重症病房,李麗在外麵守著,她一瞬間也蒼老了很多,眼睛已經腫起來了,沒有神,仿佛是已死之人一樣。
嚴森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
千芊走到了他的病房外,李麗看見了她,冷冷地說道:“你來做什麼,我應該說過,你再也不要來打擾他了。”
千芊抿了抿嘴,眼睛裏溫熱的液體再次凝聚,“我隻是想來看看他……我就要走了……”
“來看他做什麼?來看他死了沒有嗎?他害沒有死,隻是一直昏迷不醒,沒有脫離危險,你高興了?還是說他沒有死,你失望了?”李麗聲音刻薄而冰冷。
千芊的眼淚一串一串地掉下來,搖著頭說道:“不是這樣的……”
“你走吧,他死或不死都跟你沒關係了。”李麗說完之後便轉過了身子,不再去看她。
千芊深呼吸了幾下,透過外麵的窗戶看到裏麵被重重儀器包圍住的嚴森,心髒疼痛的仿佛要死掉了。
她隔著窗戶撫摸著他在遠處的臉龐,輕聲說道:“阿森……再見了……”
說完便決然地跑走了。她跑得很快,不給自己停下來的時間,因為她怕她一停下來就再也不願意走掉了。
“千芊!”在千芊跑出了醫院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她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看到易連璨一臉憂傷地看著她。
“你要走了嗎?”他壓抑著心裏巨大的疼痛,努力讓自己說出來的話顯得平靜一些。
可是卻無法掩飾住眉宇間的褶皺訴說著疼痛的衷腸。
千芊轉過頭看著他,眼淚就這樣一串一串地掉了下來。
“對不起,連璨。我已經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這輩子我沒有辦法再愛另外的人……我……”
“我知道。”易連璨對著她微微勾起了嘴角。“千芊,我其實一直都知道。隻是能夠聽到你這麼坦誠地說出來真的是太好了。”
“連璨……”千芊有些訝異的看著他。
易連璨微笑,笑容十分明媚,一如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穿的很搖滾,騎著摩托車,向她請求搭便車的時候也是笑得那般明媚。
易連璨慢慢地朝著她走進,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鐲子,另一隻手上拿著的是很多的中藥,一包一包的,裝在一個大的包裝袋裏。
他走到她的麵前,將藥遞給她,溫柔地說道:“不管你會去哪兒,都要好好照顧自己。藥要按時吃。”
千芊低頭看著他放在自己手裏的中藥,心裏是說不出的感動。
易連璨繼續微笑著將手中的那個翡翠福鐲套在了她的手上。
千芊眼睛猛然間睜大,下意識地就想要拒絕,然而易連璨卻握緊了她的手。
“不要動。這個鐲子我說了要送給你的,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沒有心再愛另外一個人了,我也是,我也沒有心再把這個送給另外一個人了。所以你收下吧,如果以後你想起了我,還能睹物思人。”
易連璨微笑著握緊了她的手。
千芊抬頭看著他,眼睛裏麵滿是淚水。
易連璨輕撫了她的臉,溫柔地說道:“快走吧,在這裏待的越久,你就會越難過。千芊,無論你去了哪裏,都要記得要笑得很開心,要過的很幸福。這大概是所有人對你的期望吧……”
千芊使勁兒地點了點頭,最後說了一句:“謝謝你連璨,還有……對不起……”
說完便轉身跑開了。
易連璨站在原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嘴角無奈地勾起,輕歎了一聲,“傻瓜……”
兩年後。
千芊回到了雲橋小鎮,她在這裏開了第一家花店,沒有多少收入,但是也不需要多少支出,每天養養花,看看書,喝喝茶,日子過的平淡而恬靜。
附近的大媽大姐們都在為她物色如意郎君,但是千芊卻仿佛對這方麵沒有興趣一樣,全部都一一拒絕了。
隻有房東太太知道兩年前發生的事情,那個明星,那個帥小夥,還有他們口中她失去的丈夫……
所有的事情都沒了下文,兩年前的某一天晚上,千芊敲開了她的門,撲進她的懷裏便使勁兒地哭了起來,之後她大病了兩天。她照著她帶回來的中藥熬給她喝,那個冬天過完了之後,她的臉色慢慢好了起來,再也沒有生過病了。
房東太太不是沒有想過去問她在那些日子裏究竟經曆了什麼,但是每次看到千芊恬靜地微笑著的樣子,她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還有什麼好追究的呢?她回來之後比以前更加安靜了,但是嘴角邊卻時時帶著笑容,安靜而美麗。
仿佛是對這個世界已經看開,什麼都不想要計較了。
李秘書在過完了那個冬天後,找到了穆漢,他們在春天結的婚,穆漢帶她回去見他年邁的爺爺。他爺爺見到他們嚎啕大哭,孤獨了一輩子,老年終於有人陪伴了。
簡瀟瀟自從在雲橋小鎮失蹤後,就沒有再出現過。李秘書在警察局做了口供,陳警官對比了簡瀟瀟的指紋確定就是她傷的李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