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久的注意力本來就在慕清阮的身上,猛然見到這麼一個場景,就連柳宣也顧不上了,直接就向她的方向飛奔而去,與此同時,一道青色的身影也像是箭離了靶一般,在風中快速的疾飛著。
慕清阮的觀察力向來比常人要靈敏,就在空氣中那輕微的氣息開始變動之後,所有預定的流程她便掌握的一清二楚了。
就在那刀子快要接近她身體的那一刹那,她快速的避開了身子,腳下一個旋轉繞到了那個囉囉的背後,還沒等他反應,慕清阮一個手勁便將那人的脖子給扭斷。
她向來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對付敵人,還是一個想要取她性命的人,一切都變的水到渠成,過程什麼的,她毫不在意。
春風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她懂。
就在大家分心的時候,那五鬼也不知何時強忍著身體將那看護柳宣的護衛給打傷,等到慕清阮察覺到一絲不對,那兩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到時再懊悔,已然來不及。
“算了,跑了就跑了。”
慕清阮左手提著自己的劍柄,身上的衣服有些零散,有的地方脫了絲,青色的布條像是裝飾一般垂掛在那裏,即便如此,慕清阮的身上卻是一點紅色血跡也無半分的。
“阮阮,你……”
慕子澈看起來欲言又止的模樣,慕青久站在一旁,臉上像是有些不高興的模樣,但是總體來說,那身形還是好的,沒有到動怒的地步。
慕清阮沒有先回複慕子澈的話,即使他的眸中飽含了憂心。她走到慕婉兒的麵前,輕輕囑咐道,“等會兒你讓王磊帶領他們一眾弟子將所有東西收拾一下,記住,行跡千萬不能讓人發現了。”
“他們能找到這塊地方還不是柳宣的帶領,一般人怎麼能穿過重重的機關,我讓他們收拾一下,必定不會露出破綻的。”
慕婉兒匆匆的離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那抹紅影落在慕婉兒的眼中看起來格外的刺眼。
外麵還是有些亂的,慕清阮慢慢的環視了一周,地麵上打鬥的痕跡實在是太過於明顯。
絕殺的一些弟子受了傷,好在並無特別重的,都是些小傷,一些沒有受過傷的弟子們此刻正在將那些被他們牢牢製住的鬼樓弟子給捆綁住。
目光所及之處全是青色,是她喜歡的顏色,隻是這些青色太過於刺眼,不知怎麼的,她的眼眶裏居然生出了一些濕潤,像是從未有過的蕭條感。
就這麼隨意一看,慕清阮就這麼看見了不遠處並肩站著的兩個男人。
明明是不一樣的臉,怎麼看她的眼神卻是一樣的?
“回去吧。”慕清阮將劍用懷中的手絹擦了幹淨,隨後也不放回鞘中,就一路拖著它往內部走去。
等慕清阮回了屋子,她將劍隨意的放在了一個角落裏,隨後,她將身上已經破損的外衣給脫掉了,裏麵露出來的儼然是一片金黃。
是軟甲,聽說可穿了這軟甲,無論是誰,就算是刀槍也絲毫傷不了你半分絲毫。
慕清阮默默低頭看了一眼,心中頓時升出了一陣暖意,那感覺,在這冬日裏比什麼都要溫暖。
是臨行前蕭攬絕硬要塞給她的。
其實這麼說來,柳宣就算是在那刀壁上抹了毒藥,這軟甲也能護她周全。
慕清阮低頭看了幾眼,柳宣劃的那幾刀有些用力,也不知軟甲壞了沒有。
還好的是,沒有一處損壞的,隻是那些被刀碰過的地方已經開始於空氣接觸,呈現出不同尋常的黑色。
那刀壁果然有毒!
慕清阮的眸中突然閃過一絲寒意,就宛如她放置在竹青一旁的劍柄一樣,天有些冷,劍身都是刺骨的涼,即使如此,那種涼也絲毫抵不上慕清阮眼中的那一道道鋒尖兒。
雖然她告訴自己,慕雲的選擇可以算的上是好的,但是他這一走,在這種浪尖上,還有什麼能夠讓她支持下去呢?
曾經,她是因為被師父救起再加上自己遭受的,才會練就成這副模樣,而現在,自己當初的目的,又去哪裏了?
雖然在京都時,自己也曾想過,這種江湖的生活自己也是厭倦了,隻願意和自己相愛的人呆在一起,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
她可能是依賴於那種溫暖,那種,自己從未感受過的溫暖。
可是師父,是她曾經的信仰呢……
雖然自己明白那種感覺,隻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來而已。
就像是心裏缺了什麼,一時有的接受不來,特別是在這種關節上,師父突然離開,怕是有緣由的吧。
而煺衍師叔,也像是消失了一般,得不到音訊。
突然,一聲噴嚏將慕清阮從這種迷茫中喚醒,而這聲音的來源正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