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沙丘起伏不平,連綿不絕,交織錯落,像個迷官一樣,裝甲車的靈動性在這裏發揮得淋漓盡致,身後追過來的那三台坦克像三頭大笨熊,雖然炮火強勁,但臃腫笨拙,一時間還真就對我們無可奈何。
施寒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開過一個沙丘的轉角,突然看見前方有一處漫坡,乘著對方沒發現自己,趕緊把車子駛向了坡底,藏身到一個隱蔽處。
可另一台裝甲車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正要尾隨我們下坡,卻被一顆炮彈擊中了車身右側,轟的一聲,整台車變成了一個大火球,把我們頭頂上的天空都給照亮了。
想到車裏的士兵正痛苦絕望的尖叫,而我們隻能眼睜睜地注視,卻無能為力,我的心也像被烈焰燒炙似的疼痛著,淚水又不由自主的劃下了臉頰。
突然間,我看見一個身影鑽出了車門,搖搖晃晃的向坡下走過來,又一個趔趄,整個身體倒下來,橫著滾下了坡。
施寒毫不猶豫的打開了車門,弓著身子跑到了那個人的身邊。剛要把他拉起來,忽然一串子彈打在了身邊不遠處,濺起了一串煙塵。
施寒連忙伏在那個人的身上,一個側翻,帶著他滾到了沙坡的夾角處。
那槍彈不依不饒的橫掃過來,其中一顆正釘在了施寒的大腿上。
盡管我坐在車裏,離他有十幾米遠的距離,也依然清晰地看見了那顆子彈濺起的血霧。
緊接著,從坡上又衝下來幾個恐怖分子,躬身向施寒藏匿的位置慢慢靠近。
施寒手裏沒有槍,腿上又負了傷,在這種情況下,一定凶多吉少。
現在也容不得我去多想,連忙拿起懷裏的全自動步槍,打開了裝甲車的射機口,對準了那幾個恐怖分子扣動了扳機。
這是我第一次實彈射擊,全憑著頭腦一熱,就把整梭子子彈都給打了出去。也許是距離太近,再加上角度正好,那些人竟然一個不剩,都被我這一梭子子彈給撂倒了。
施寒借著這個機會,拚盡全力,終於把那個人弄上了車,等他氣喘籲籲的關上車門,還不忘親了我一下,讚道:“寶貝,你真棒!”
我沒有興致跟他逗趣,趕忙低頭看著他問:“你的腿怎麼樣了?”
他輕鬆的搖頭:“沒事兒,不過是小傷。”
我又回頭去看被救上車的那個人,他的麵目都被熏黑了,身上還散發著焦糊味,小腹上明顯中了一槍,此時傷口還在不住的向外洇血,我甚至能聽見那血滴答的聲音。
我手忙腳亂的找到了紗布,探出手給他止血,剛剛觸碰到了那個傷口,那個人立刻疼得睜開了眼睛。就在這一刻,我終於認出了他,忍不住驚叫了一聲:“他是姚宇!”
施寒也轉過頭,愕然的盯著那張臉,不禁苦笑了一聲:“不會是天意吧?老天爺也太喜歡開玩笑了!”
姚宇也認出來麵前的我和施寒,扭曲著臉,忍痛笑出了一口白牙。
說話間,我們突然聽見外麵響起了隆隆的聲音,天空中仿佛籠罩了一大片黑雲,炮彈聲倏地變得更加激烈了。
我和施寒都吃驚的抬起頭,透過車窗,看見空中漫天蔽日的飛過來幾十架武裝直升飛機,每架飛機的腹都閃著紅光,一顆顆導彈精準的打擊著地麵的坦克,瞬間沙丘外就燃起了一片火海。
我驚喜的叫道:“是華國軍隊,他們來救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