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鈞一發間,施寒發動了裝甲車,猛扳倒檔,狠狠的踩了一腳油門,才算堪堪的逃過了一劫。
那炮口噴出了火焰,炮彈斜穿過前擋風玻璃,在側麵的夾角地帶轟然炸響,飛沙走石亂紛紛的撲麵而來,讓車窗上更像是蒙了一層黑霧,什麼都看不清了。
施寒猛打方向盤,讓整台車漂亮的來了一個反轉飄移,待確定了方向以後,又扳回了高速檔,把整台車開到了極速,想要逃離對方的火力範圍。
幸虧我們是處在沙塵暴中,能見度不到幾米,對方的反應能力又不算太快,連續兩顆炮彈炸在了車旁十幾米遠的地方。盡管我們毫發無損,但那身側的火光仍讓我感到死神正一步一步的向我們逼近。
那台裝甲車像一隻在渾濁河水中極速遊弋的魚,呼嘯著奔出了幾百米之外。
這期間,施寒憑著記憶,來到了之前我們來過那片沙丘地帶,先是向左邊打轉向,然後放緩了車速,眼見著貼近了沙丘,再順著沙丘的邊沿找到了一個轉角入口,把裝甲車開了進去。
終於車子停了下了,耳畔還聽見一陣陣的炮聲,讓我的心髒砰砰亂跳。
施寒拉著我的手,安慰道:“沒事了,找不到我們,他們自然就會走開。”
我看著車窗外,惴惴不安的問:“他們是誰,怎麼不問青紅皂白就開炮呀?”
“不可能是雇傭軍,因為他們的武器最先進,坦克都有紅外線描準。如果是他們,我們現在肯定都成炮灰了。”說到這裏他還笑了。
我聽著有些來氣,咱們都和死神擦肩而過了,他怎麼還有心思笑呀?
他笑過了之後,又說:“我猜應該是恐怖組織,這裏是他們的勢力範圍,能和他們遭遇,也不算太意外。”
過了一會兒,炮聲平息了,沙塵暴也漸漸隱退,世界也由混沌化成了明朗。
施寒從車後座拿了兩支槍,其中一支放在我的懷裏,另一支他拿在手上。
我問:“你幹嘛?”
“我下去看看。”他說。
“不,你別走。”我抓緊他的胳膊,聲音裏夾著哭腔。
“放心,我沒事。”他推開我的手。
五年前也是這樣,在那台客車上,他也是這樣推開了我的手。
看著他那清澈的眼睛,我輕聲說:“你答應我的,我們死也要在一起!”
他輕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深情的笑了:“對,我們死也要在一起。”
他推開車門下了車,我看著他的背影,又暗罵自己毒舌,幹嘛在這種時候說死,這也太不吉利了吧。
施寒轉過沙丘,拿出望遠鏡向公路那邊窺視,他似乎看到了什麼情況,伏在那裏一動不動,等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的縮回了身子。
我正全神貫注的看著施寒的動向,突然身邊的衛星電話響了,把我嚇了一大跳。
電話上顯示的號碼是金連長的,我接通了沒等開口,金連長先急促的問:“你們兩現在在哪?”
我答:“快到沙邊城堡了。”
“什麼?都到沙邊了?你們快撤!今天下午恐怖組織要來一次集合大反攻,你們再不撤,可能就來不及了!”
我的心口一陣亂顫,哆哆嗦嗦的說:“可能已經來不及了,剛才咱們撞上了一輛坦克……”
“你說什麼?”金連長可能以為我是在跟他胡說八道,憑我們的小裝甲車怎麼能和坦克對峙,估計這時候早該成為一堆廢鐵了。
“是這麼回事……”我把剛才的遭遇向金連長講述了一遍。
電話靜默了半晌,金連長才說:“這樣吧,你讓施寒保持警惕,盡快回來。我向上麵彙報,馬上派分隊救援。”
我掛斷了電話,總算把提著心放了下來。
剛轉頭去看施寒,卻見兩個人影正在向他那裏慢慢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