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祁寧頓了頓,“老板您甘心?”
鄒禹楓抬起眼眸淡掠了祁寧一眼,“那你覺得我應該如何做?”
祁寧不敢正視自己的老板,連忙低下頭去,“以老板您的性格……您似乎不會這樣輕易就放走溫小姐。”祁寧鼓著勇氣小聲道。
鄒禹楓目光撤回,麵龐冷淡,幽幽道,“以溫晴的性格,知道了我是鄒禹楓的身份,她是不可能再跟我‘友好’相處的,與其勉強將她勉強留在我的身邊,令她對我更加心生厭惡,不如假裝仁慈,成全她和賀瑾言,或許她會由此改變對我的看法。”說完,鄒禹楓的眸底掠過一抹狡黠,嘴角勾著似有若無的弧度。
祁寧終於明白過來,稍後卻顧慮,“可是老板,如果今天賀總來救溫小姐,那溫小姐今日改變的不止是對您的看法,還有對賀總的看法……那會讓溫小姐更加死心塌地地愛賀總的。”
“死心塌地又如何?”鄒禹楓瞬間轉為晦暗的眸子凝注著手邊在杯裏輕輕搖晃的紅酒,聲音輕蔑而自負,“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了賀瑾言,她難道還會一輩子死心塌地對著一個死人?”
祁寧聽到鄒禹楓的回答,眉心微微地蹙起。
鄒禹楓感覺到祁寧心底的顧慮,目光依然閑適地落在杯裏紅色的液體上,輕聲道,“怎麼,你認為我會輸給賀瑾言?”
祁寧畏懼得連忙低下頭去,“不是的,老板,屬下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顧慮什麼?”
祁寧回答,“屬下隻是覺得……賀總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
“就因為上一次控告賀瑾言失敗,你就失去了信心?”鄒禹楓悠閑的目光終於從手中的酒杯上抬起,倏然陰冷地掃了祁寧一眼。
祁寧微微震顫,道,“屬下並沒有失去信心,屬下隻是覺得,賀總他考慮事情似乎比我們想象的周全……上一次我們用溫小姐拿來的證據控告賀總,可這證據明明是有效且真實的,法官卻始終站在賀總那方,最後居然讓賀總方的律師勝訴,讓溫小姐好不容易拿回來的證據,變成了無用,所以,很顯然,賀總早就篤定溫小姐拿來的證據根本控告不了他,這才會允許溫小姐把真實的證據拿走……從這件事可以說明,賀總是個未雨綢繆、運籌帷幄的人,我覺得他如果出現來救溫小姐,必然就已經做好周全的準備。”
鄒禹楓眸色依然的冷諳,嘴角揚起,“看來這些年你的腦子大有長進。”
祁寧愈加的低下頭去,這一刻才知道,自己的老板原來早就考慮到他想的問題。
又一次的,他為自己的智商感到悲哀。
跟隨自己的老板這麼多年,每一次他都希冀能夠給自己的老板帶來有效的建議或巨大的建樹,最終卻都證實他的老板遠遠比他考慮到的更細致。
鄒禹楓重新看向遠方,眸光悠遠而沉定,嗓音比剛才柔和且更包含著危險道,“這一次,我一定要讓溫晴對賀瑾言死心!”
祁寧未有再說話。
酒店偌大的陽台,漸漸隻剩下了樓底下車水馬龍的喧囂。
.......
“你打算怎麼做?”得知溫晴和瑞斯被鄒禹楓“綁架”後,西雅擔憂地問賀瑾言。
賀瑾言站在海邊度假別墅廳內的落地窗前,麵色沉冷,並沒有出聲回答西雅。
西雅顧慮道,“憑我對鄒禹楓的了解,他讓你隻身一個人去救溫晴,你很有肯能會有去無回。”
“你和鄒禹楓曾經在一起過,你應該了解他對感情是怎樣的態度。”賀瑾言倏地開口。、
西雅回答,“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有很多的女伴,但我沒有見過他對哪個女人動過真正的感情……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他這樣的人,一旦墜入情網,必然是個專情的人。”
“所以,他不會傷害溫晴。”
得出這樣的結論,賀瑾言聚攏的眉心卻還是沒有展開。
西雅是個心思敏捷的人,“你擔心的是瑞斯?”
賀瑾言沒有說話。
西雅兀自點了點頭,“對啊,鄒禹楓是用瑞斯來威脅你……他怎麼可能用溫晴來威脅你呢?他自己也那麼在乎溫晴。”
“你認為他會讓我在溫晴和瑞斯之間做個選擇嗎?”雙手插在褲袋裏,俊龐沉靜從容,黑眸卻迸發出陰森。
西雅先是怔了一下,然後驚訝捂嘴,“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對啊,鄒禹楓一定會讓你在溫晴和瑞斯之間做個選擇……”
鄒禹楓假若這樣做,就能夠輕易達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賀瑾言選擇救溫晴,溫晴那邊必然會有一個死亡陷阱在等他,而如果賀瑾言選擇救瑞斯,溫晴就會對賀瑾言失望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