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骨他沒有對不起你!”
“不,他有,他人就算死了,也還占據著你的心,如此還不算嗎?”辛西白言語不受控製的微怒真假參半。
舞羨魚驀然心痛,心痛辛西白的話牽扯起她內心對自己的質問,寒骨即便已死卻依然占據她的心,寒骨全心為自己死而無憾,可可她的心,卻悄悄地入了另外一個人。
“如今好了,你已經沒有機會讓寒骨師弟複活,而你,終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難道要親手殺我?”舞羨魚問。
辛西白手握劍柄,無懼她手中的碧落黃泉,銳利直指舞羨魚。
“好啊,我還以為隻有我是欺騙者,沒成想到頭來,我才是那個被騙的傻瓜。既然這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辛西白終於逼得舞羨魚動用了碧落黃泉,她深知碧落黃泉的威力,自方才起便未對辛西白動徹底的殺心。
但此時此刻,舞羨魚揮動碧落黃泉,連隔著一道金鍾罩的旁人都感受天地震動。
舞羨魚對辛西白起了最真切的狠心,碧落黃泉對辛西白的每一招都是絕招,原本清靈的碧落和黃泉被舞羨魚養得汙濁殘戮。
辛西白靜候時機,總歸他也曾是碧落黃泉唯一的主人。
舞羨魚輕易敵不過辛西白,她投立起碧落黃泉,企圖發動千劍絕招,豈料就在碧落黃泉脫手的那一刻,辛西白趁虛而入,與舞羨魚抗衡搶奪。
碧落黃泉在舞羨魚和辛西白的靈力抗衡之間終於一分為二,兩道劍靈飛舞,終究選擇了辛西白。
在舞羨魚眼裏,她與辛西白結合的證明就此了斷。
舞羨魚的怒火燃燒起天行赤眼,瞬間燃燒這茂茂月見草原。
他二人,困於盛火之間。
“小舞……”
辛西白的目光和語氣盡都恢複如舊,舞羨魚卻已經萬念俱灰。
“讓這一切,就此結束吧。”
辛西白話語剛落,碧落黃泉兩道劍靈利刃交纏分散,分別從舞羨魚和辛西的背後刺入,辛西白被貫穿胸膛。
黃泉劍刺入辛西白身體的一刹,他撲身跪地,舞羨魚竟在他身上看見了寒骨的虛靈身影,便是複生的最後一步,寄之以身。
舞羨魚恍然大悟,她不顧身後之痛,沉步走向辛西白。
“為什麼?為什麼騙我?”舞羨魚坐倒在辛西跟前。
“小舞,一定不懂,碧落劍,和黃泉劍的真諦,都怪我沒有,沒有教導清楚。”辛西白竟然對舞羨魚笑著解釋,“碧落劍主生生,黃泉劍,主生死……”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舞羨魚急了。
“隻有用這個方式,才能讓小舞對,寒骨師弟的愛,分我一半,就讓我,自私這一回吧。”辛西白甘之如飴。
“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他活過來,你就沒了!”舞羨魚的情緒倏然潰散。
“那我也心甘情願。”
辛西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撐住身子,輕撫上舞羨魚的臉頰,舞羨魚毫不猶豫地扶著辛西白,二人額對額,傾身依靠彼此,也做彼此的依靠。
“因為隻有這樣,小舞才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活下去,回去吧,回到你,原本屬於的地方,做一個自由自在,平安無憂的,真正的小舞。”辛西白無力地握著一株月見草塞進舞羨魚的手心。
刹那,舞羨魚的心情和眼淚徹底決堤。
“我答應你。”
舞羨魚咬牙切齒忍耐心痛,辛西白卻重重地垂頭過去,散盡了氣息。
“白師弟!”
“玄主!”
金鍾罩外的人隻能圍觀,仿佛置身與另外一個世界。
舞羨魚才明白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惡人,曾以為無窮能力便是一切,曾以為自我便是正確,卻因而害得辛西白和寒骨都為自己而死。
寒骨的死,讓舞羨魚明白了她曾不信的有人會為他人而不惜性命,那是因為用情至深,而辛西白的犧牲,更讓她懂得真愛無言。
假若得以兩全?
舞羨魚眼淚竭盡,她摸到戴在脖子上的月見草花鏈,有她的溫度和味道。舞羨魚將它戴在了辛西白脖子上。
“這是你送我的,你一定要戴好,等回去之後,我才能憑借著它找到你。”
舞羨魚輕輕閉目,讓碧落劍穿膛而過。
“魚師姐!”哭哭大喊。
“小舞……”春葉於心不忍。
鄭冬無聲,不忍置信眼前所見。
二人的軀體伴隨著碧落黃泉如兩道劍靈消散隨風,滅了月見草原的火,息了四處的災禍。縹緲之巔,兩根天柱重生,支撐起這片天地。
玄天山天光明媚,清澗溪流瀑布掛落,月見草原風吹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