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一定要沒事,我為什麼會這麼衝動!”
舞羨魚從來是一個棱角分明的人,沒有人輕易讓她過分歡喜,更沒有人令她過分悲傷,可今時今日,寒骨出現了。
萬葬海的漩渦,縹緲之的天雷,短短時間,她加重了唯恐失去一個人的恐慌和悲痛。
渺兮為寒骨輸了自身將近一半的靈力,才阻斷天雷之力不至於後續深入傷害。
舞羨魚走回寒骨和渺兮身邊,寒骨躺臥於草坪之上,渺兮無力地坐其身旁。此刻的舞羨魚沒有任何底氣,是自以為厲害不夠謹慎的自己害了寒骨。
“舞羨魚你到底想做什麼?”渺兮怒問。
“我隻是想看看破天錄的記載,一時著急衝動了。”舞羨魚注視著寒骨未睜的雙眼,“我師父情況怎麼樣了?”
“是你自己想看,還是寒骨想看?”渺兮繼續問道。
“是我自己,我師父到底怎麼樣了?”舞羨魚急了。
“他,愚蠢至極,無可救藥!”渺兮又怨又恨。
“你到底能不能救我師父,如果不能的話,我……”
“若我不能難道你行嗎?”渺兮滿目厲色反問。
舞羨魚在心理上被渺兮壓迫,回道:“今天是你救了我和師父,我暫且不與你為難。”
“你還知道是本宮主救了你二人的命,寒骨的徒弟,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愚蠢,都是這樣無知,他遲早有一日被你們害死!”渺兮的憤怒話中有話。
“我之後不會了!”舞羨魚壓抑的聲音大聲喊出,自責,愧疚和憤恨,灼幹了眼淚。
寒骨似是聽到了舞羨魚的聲音,眼皮輕輕跳動,沉沉地睜開。
“師父!”
“寒骨!”
“小魚兒……”
分明是渺兮與寒骨更近,可寒骨的眼裏,卻隻看見舞羨魚。
舞羨魚沒有一絲多餘的意識,寒骨睜眼看她的那一刻,仿佛就是她心跳複活的時刻,寒骨的注視,比一切都重要。
“師父,對不起!”舞羨魚窮盡一生的驕傲,此刻盡數瓦解,情緒潰堤,淚流成河。
三人一行南歸,舞羨魚確實能夠看見破天錄,甚至觸及,寒骨對此事耿耿於心。
夜宿外郊,月朗星稀。
舞羨魚入了林子找尋可食用的果子,寒骨與渺兮二人,在溪流旁相談。
“寒骨你究竟想利用破天錄做什麼?”渺兮開門見山問道。
“與你何幹。”寒骨冷漠如舊。
“她舞羨魚能夠看見破天錄又如何,沒有人能夠取得破天錄,今日你都看見了,她根本做不到。”渺兮格外急怒。
“本尊的事無需你管。”
“寒骨!”渺兮怒不自己,“你知道嗎?這次若非是我,你就死定了,難道你希望還有下次嗎?”
“說了本尊之事無需你管!”寒骨激動過度,傷在內,吐血於外。
“師父!”舞羨魚從林中跑出,野果落了一地。
舞羨魚奔向寒骨,卻被渺兮推開。
“舞羨魚,如果,你不想你的師父有一日死於非命,從此以後不要再打破天錄的主意。”渺兮正色警告舞羨魚。
“本尊說了,是本尊的意思……”
“師父你別動怒,這次是我太衝動害師父受傷,也多虧了渺兮宮主相救,但是現在我師父身體不適,渺兮宮主就請不要再惹他不快了。”舞羨魚盡可能地沉住氣。
“是我,小魚兒是我的徒兒,她做一切都是作為師父的我吩咐的,同樣本尊既是她師父,就理當保護小魚兒不受傷害。”寒骨艱難地站起,維護舞羨魚不由分說,“本尊就是死,也無需一個外人插嘴本尊的事,更不許教訓本尊的徒兒。”
渺兮從寒骨的眼裏看到無盡的決絕,寒骨不為她所動,無論她做什麼都是白費。而以寒骨對舞羨魚的包容,她即便千錯萬錯,都是不予責備。
“寒骨,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願,你可以為自己的徒兒耗盡靈血,甚至不惜生命,可就算有百年千年,你對我也毫無情意可言。也罷,既然你的生死,都不屬於我,那我又何苦自擾。”渺兮轉身卻決絕不夠,“遲早有一日,你會因為自己的固執和偏愛,付出沉重的代價。”
舞羨魚扶寒骨坐下,她回去拾起果子,蹲在溪水旁洗淨,腦海裏卻回想渺兮的所言。
“師父吃個果子吧,填填肚子。”
寒骨深沉的眉宇為舞羨魚舒展,她在他身旁坐下,吃起充饑野果來。
“小魚兒就不怕野果有毒嗎?”寒骨問。
“怕什麼,當日三生果都毒不死我,師父要是擔心,就讓我先吃,如果我吃完沒事,您再吃。”舞羨魚從容不迫地笑道。
寒骨咬了一口手上的果子,酸酸甜甜的,滋味不錯。
“徒兒摘的果子,滋味果然非同尋常。”寒骨眼裏盡是輕柔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