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羨魚的瞳神顏色紅亮,已能視物,也看清了一直以聲音存在在自己世界裏的藥無緣和藥無豔二人,隻是礙於紅瞳有所異常。
“小魚兒,看見本尊了嗎?”
舞羨魚的目光注視向寒骨,深深凝視,盡管她眼神定聚,卻依然叫擔憂過頭的寒骨慌了。
“小魚兒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寒骨問藥無緣。
“這療程尚未結束,她的眼睛自然還未痊愈,不過……”
“寒骨尊主,我看見你了。”舞羨魚這久違的一笑柔情化骨。
依照藥無緣對舞羨魚病情的說法,她瞳神的紅色乃是天行赤眼的傷痕,並且他能夠為之褪去。
接下來的一個月,便是鞏固治療,舞羨魚照常喝藥,藥無豔每日必須為她煎藥,每日寒骨對舞羨魚照護有加,她便是怨氣滿滿,苦大仇深。
“喝藥!”
舞羨魚盯著鏡子,她的眼瞳紅色日漸退去,但由於藥性作用,她未感覺自己的皮膚日漸變色。
終於有一日,舞羨魚瞳神的紅色褪盡,她當晚喝了最後一服藥之後,次日起床,卻看見鏡中的自己臉上斑斑駁駁,黑白相間。
“藥無緣!”
舞羨魚一聲驚天怒吼,衝向藥無緣房中,他正從床上移動到輪椅上,尚未分辨出這聲音是何人,就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大早的誰啊?”
舞羨魚橫衝直闖入藥無緣房間,一把抓起他的衣襟,藥無緣驚嚇之餘,也才發覺舞羨魚怒火洶洶的眼睛之外的異常。
“你的臉……怎麼了?”
“我還想問你呢!”
“藥無豔!”
藥無豔向藥無緣坦誠,是她偷偷在舞羨魚日常湯藥中下了毀容散。
“為什麼寒骨哥哥喜歡她不喜歡我,那我就讓她也變醜,變得比我還醜,我看寒骨哥哥還喜不喜歡她!”
藥無豔理直氣壯,殊不知寒骨的憤怒已達極致,水縛綾刹那緊束藥無豔的脖子,叫她無法呼吸。
“本尊警告過你,你既然不聽,就別怪本尊心狠手辣!”
“寒骨門主不要!”藥無緣急喚。
舞羨魚起步跑了出去,絕非藥無緣的求饒,寒骨追了舞羨魚出去。
“小魚兒。”
女子終究是對自己的容貌在乎的,盡管舞羨魚曾經不這樣認為,可當她看到自己的臉變得醜陋之時,才明白,變醜有多可怕。
舞羨魚遠遠看見溪流,便飛奔而去撲倒在地,映照在清澈水麵上的臉,當真醜得不能言喻,比藥無豔更加醜陋百倍。
舞羨魚將自己的腦袋毫不留情地埋進水下,多希望這是水能洗濯的痕跡。
“小魚兒!”
寒骨追尋而來,將舞羨魚一把從水下拉上來,她深深地喘息,水珠浸滿皮膚,斑駁如舊。
“寒骨尊主,我本來以為瞎了就是世界上最殘酷的事,可如果是這樣一張臉,我寧願自己瞎……”舞羨魚望著寒骨幾多哀傷落寞。
“小魚兒你不要這樣,跟本尊去找藥無緣,他若是治不好你的臉,本尊就讓他們兄妹二人償命!”
“償命有什麼用啊,流了他們的血,我的臉就能恢複原狀嗎?”
寒骨從未見過舞羨魚眼裏如此莫大的哀傷悲情。
“小魚兒!”寒骨奮身將舞羨魚擁抱入懷,“無論如何,本尊都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