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奶、換尿布……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二叔親手做的。他二叔絕不假人之手。
照顧他的奶媽,都根本插不上手。奶媽,就是來教他二叔怎麼帶孩子的。
他二叔像是瘋了一樣的,把他二十四小時的放在自己的身邊,甚至不允許自己離開他視線超過三秒鍾。
那時候寰宇集團最是動搖,他二叔不管是談生意還是談判,不論是開會還是批文件,都要抱著他。
奶奶說,他二叔當時就跟個瘋子一樣。
管理著寰宇集團的同時,還要照顧才不到五個月的他,二叔累極了。有一晚,他二叔實在是太累了,抱著他坐在書房裏睡著了。
奶媽看到了,生怕他二叔睡著了之後,不小心把他掉在地上,就心想把他抱去嬰兒床睡。誰成想,奶媽才剛碰到他,就被他二叔狠狠的掐住了脖子。
再後來奶媽說什麼也不幹了,給再多錢都不幹。說是她不跟瘋子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那個瘋子,指的就是他二叔。
奶奶像是講笑話似得把這事兒跟他拿出來說了,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可笑。
他知道,二叔是真的怕了。
怕他也死掉。
生命,太脆弱了。更何況,但年的他才不到五個月,是個小嬰兒。就更加脆弱了。
爸爸媽媽出車禍死掉了,他當時也在車上。他能活下來,不是僥幸。是媽媽保護了他。
在生死一線的時候,他媽媽用身體護住了他。
這是二叔告訴他的。
倫敦的郊區,荒涼的不得了。公路上根本就沒有人,很長很長時間才能有一輛車子經過。
是趙穎兒恰巧路過,聽到了已經被撞變形的車子裏,聽到了小嬰兒哭泣的聲音。如果那天不是趙穎兒路過,聽到了他的哭聲,把他抱了出來,他可能就要活活凍死了。
冬天倫敦的夜晚,極其陰冷。他媽媽已經死了,無法給他提供溫暖。那個晚上,他一定會被凍死。
他二叔還說,
他媽媽很愛他。因為趙穎兒想要把他從媽媽懷裏抱出來的時候,因為媽媽抱他抱得太緊了,趙穎兒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掰開了他媽媽的手指。
所以,趙穎兒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權家的大恩人。
那天陪奶奶閑聊的時候,他還問過奶奶。
二叔有沒有因為太疲倦睡著了,不小心把他摔下來過。
奶奶告訴他,一次都沒有。
不管二叔睡的多沉,他永遠都是緊緊的摟著他,把他抱在懷裏。就像,他媽媽臨死前用力的抱著他一樣。
“二叔才不是瘋子。他是怕極了,他怕自己一個不留神,連我也給人家害死……”
捧著牛奶杯的黑子揚了揚眉頭,“餅幹少爺,您說什麼?”
餅幹沒有回答,他的大眼睛閃爍了幾下,眼底透著一股子野獸般的凶殘和猙獰。
這樣的眼神,黑子絕不會遺落。
他在雇傭兵出身,他太了解這樣的眼神了。
心中,一驚,一震。
卻還不等他想個明白,餅幹已經從座椅上滑了下去,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困了,睡覺。”
黑子立刻放下牛奶杯,跟在了小餅幹的身後。
哪怕是在幾萬尺的高空之中,黑子也習慣寸步不離的守著餅幹。
這是權少霆給黑子的任務,也是黑子的職業習慣,更是黑子給自己的一份承諾。
在權少恭葬禮上的時候,他發過誓,他沒能保護好權少恭,他已經失敗了一次,他決不允許自己再失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