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幹少爺,在想什麼?”
黑子端著一杯伏特加和一杯巧克力奶坐了下來。
餅幹一手托腮望著窗外的白雲,看也沒看就搶了那杯伏特加。
黑子似乎早有預料,或者說,那被伏特加他本來就是給餅幹準備的。
餅幹小口小口的抿著伏特加,快喝完的時候,他才嫌棄的撇撇嘴,“水加太多了你。”
擱酒吧,這就是欺客!
“權總不限製您喝酒,但是您年紀太小,身體還在發育階段,還是少喝酒為好。”
“偶爾喝一點死不了人。”餅幹一直望著窗外,隨口說道,“回到學校,我就得整整四個月滴酒不沾。”
“餅幹少爺,睡一會兒吧。”
餅幹依然望著窗外,沒有回答。
“黑子。”
“嗯?”
“你是我爸爸的人,對吧。”
“對。權董死後,我才跟了權總。”
“說說看,你眼中我爸爸是什麼樣子的。他像我二叔嗎?”
“一點都不像。”黑子回憶著權少恭,那張因為猙獰疤痕而看似凶殘的臉上,都多出了幾分溫柔的笑意。
每次談起權少恭的時候,少言寡語的黑子,話也都多了起來。
他說:“權董很和煦,他總是在笑,笑的很溫暖。是那種能承受的起大喜大悲的溫暖。權總的笑,多是冷笑,嗤笑,蔑笑,譏笑。”
餅幹忍不住插嘴,“亂講。我二叔明明笑的也很溫暖。”
“那是對您,對權家人。外人看到權總笑,隻會嚇得渾身發顫。”
“這倒也是……”
“如果要說權董和權總有什麼相同之處,那就是他們都很強大。強大到無所不能,隻要有他們在,就會覺得很安心。同樣,他們也都令人心疼。”
“心疼?”餅幹終於舍得把小臉兒轉過來,去看黑子一眼了。
黑子認真點點頭,“很心疼他們。權董很溫柔,可偏偏他溫柔的那麼強大,讓人想要心疼他,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那我二叔有什麼值得你心疼的地方啊?”
“不知道。就是冷不丁就會冒出心疼權總的想法。”
餅幹嘿嘿一笑,“爸爸有媽媽,二叔有二嬸嬸。她們兩個人會好好心疼他們的。”
“餅幹少爺……怎麼會忽然問起權董?”
“因為我沒見過他啊!我隻能問你們我爸爸是什麼樣的人。”
黑子沉默了。
“如果我說其實我對我爸爸媽媽隻有好奇,並沒有太多感情。黑子,你說我二叔會不會狠狠揍我一頓啊?”
“也許會吧。”
餅幹就沉默了。
他重新望著窗外,一言不發,很久很久。
從他有記憶起,他就沒有爸爸媽媽。在他的心中,他的爸爸媽媽就是他二叔。
他就是把他二叔當爸爸的。他的爸爸,就是他二叔。
哪怕會被他二叔狠狠揍一頓,他心裏也還是這麼想的。
對於爸爸媽媽,他真的很難有太多的感情。因為他壓根都沒有見過他爸爸媽媽。
二叔,才是陪伴他長大,手把手把他養大的人。
他不止一次的聽奶奶笑著提起過,說他僥幸活下來之後,他二叔不允許任何人接近他。哪怕是奶奶想要抱一抱他,也必須有二叔在旁邊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