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回家了?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
會回家,就一直躲在九號公館那個銷金窟。”丁秀秋雙手抱臂站在玄關,麵無表情。
這樣的奶奶,是餅幹所陌生的。
可權少霆並不陌生。幾年前來著,他記不清楚了。他從不回頭,他也很少去回憶。具體是幾年,他記不清楚了。可他清楚的記得,第二天早晨他就要去民政局的時候,媽也是如現在一樣的在玄關等他。
結果,不言而喻。
他輸了,媽贏了。她拿他這輩子最在意的親情,贏了他。讓他徹徹底底的輸了一次。
也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嚐到輸得滋味。
難怪人人都想贏,要當常勝將軍。輸的滋味,的確夠勁兒。
“媽,我先送餅幹上樓睡覺,您等我五分鍾。”權少霆目不斜視,徑直向二樓走去,“您去在門口等我,咱們去祠堂,別在家裏再吵著餅幹睡覺。”
丁秀秋望著兒子的背影,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她也想到了幾年前的那個夜晚。與那晚她第一次使用母親的威嚴命令兒子去老權家祠堂不同的是,今天是兒子主動要去權家的祠堂。
不知道為何,丁秀秋的心尖兒,哆嗦了一下。
上一次她拿母親的威嚴逼迫兒子去老權家的祠堂,這事兒令她後悔到現在。她很多次都在想,當年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事實證明,她好像真的錯了,
可這次,她有什麼錯?她沒有錯。那她為什麼會這樣兒?
丁秀秋一直站在原地,直到五分鍾之後,權少霆再次出現在她的視線當中,她都沒有動彈一下。
權少霆安頓好了餅幹,還有心情悠閑悠哉的回臥室脫下了襯衣西褲,換上了居家的休閑裝。
“媽,走。咱們回老宅。”權少霆恭敬的攙扶起母親的手臂,神態間都是對母親的尊敬,“知道您這次是動真格的,動靜不會小。餅幹現在長大了,別給他瞧見。那小子精明著呢,隨時會跳出來保護我。咱們還是去老宅方便些。您也不想讓餅幹抱著您的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不是。”
權少霆口中的權家老宅,可不是丁秀秋現在所居住的三層花園洋樓。他指的是最具有老京城味道的四合院,在男人們還剃了半顆腦袋隻在腦後留著一條長長辮子的時候,權家的老祖宗就已經住在了那裏的四合院。
那宅子房頂上的一磚一瓦,都能當古董給放進博物館裏去展覽。
權家的祠堂,就坐落在這座四合院的正廳。一年到頭,也隻有在清明節的那一天,權少霆和丁秀秋才會帶著餅幹去一趟。其他時候,那價值已經無法用金錢來衡量計算的老宅,就一直空著,隻有專人每隔三天去打掃一次。
主要也是打掃老權家祖宗們的靈牌。這些靈牌中,就有餅幹的父親,權少霆哥哥,丁秀秋的長子——權少恭。
早幾年的時候,權家祠堂裏還沒有供奉上權少恭和他妻子靈牌的時候,每年清明節會去權家祠堂祭拜的人裏,還有權少恭和他的妻子。
權家的老宅,從權少霆父輩的父輩起就沒有在居住了。畢竟是幾百年的老古董,哪怕是私人的財產也不允許隨意的進行翻修。宅子倒是價值連城了,可連個洗手間都沒有,住起來太不方便。
至於丁秀秋現在所居住的三層花園小洋樓,才是現如今大家口中所指的權家老宅。這棟小洋樓是權少霆的爺爺,專門給成家立業的兒子,也就是權少霆的父親結婚使用特意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