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所謂理昭昭,所有的一切,也許來得晚,但是終究會來;太子爺也許從前沒有抓住實證,又或者是始終顧念著夫妻、父子之間的情分,這便始終沒狠下心來。
廿廿靜靜垂眸,“……爺可算回來了。爺不回來,我也不知道該跟誰;爺如今回來了,那我正好兒可以了。”
皇太子挑眉側眸,“這麼吞吞吐吐的,是做什麼呢?在爺麵前還這樣兒,你是存心叫爺心底下著急是不是?”
廿廿忙道,“我當然知道,爺這些日子自是夠忙的,什麼事兒自然都比不上傳位大典;等爺登基之後,未來等著爺的,又是需要全心全力整頓朝堂……故此,我可沒想什麼事兒都去麻煩爺去。”
皇太子將綿愷交給奶口嬤嬤,伸手刮了廿廿鼻尖兒一下,“知道爺都忙到腳打後腦勺兒了,就趕緊痛快兒地。”
廿廿深深垂下頭去,絞著手指頭,“……爺先前吩咐,是叫我住西耳房呀。結果等進來才發現,這繼德堂壓根兒就沒有西耳房。還是九思請示了汗阿瑪派來的宮殿監五品太監,兩人商量著,也不能叫我在露地兒住著呀,這才先行權宜之計,叫我住進這西暖閣來了。”
“可是不用外人側目,我自己心下也是明白的,皇太子妃娘娘還住耳房呢,我哪兒能住進這西暖閣來了?”
“況且這繼德堂裏的安排,我這些日子也瞧明白了,東邊兒怕是太子爺您會客之用,那這西邊兒的暖閣就是您的寢殿……我若搬進來住著,您住哪兒呢?”
十五阿哥一聽是這個,便沒著急,先啐她一聲兒,“所以呢,你想跟爺什麼,嗯?”
廿廿咬了咬嘴唇,“……我就是想,既然爺回來了,那我就跟爺求一聲示下,我就搬出這西暖閣去唄?就算沒有西耳房,但是西邊兒也有圍房,我住圍房就校”
皇太子隻能歎氣了,“我就知道你要這個……這暖閣不是比那圍房好麼?你在這兒好好住著怎麼了,為什麼非要搬出去?”
廿廿撅起嘴來,“那也不合規矩啊……畢竟皇太子妃娘娘都住耳房呢,哪兒有我住您寢殿的法兒?要不,您讓皇太子妃娘娘搬過來,我搬到她那邊兒耳房住去,行不?”
皇太子使勁兒瞪她,那眼光跟刀子似的,都快在她身上剜出窟窿來了。
“我你這妞兒,當真是偶爾非要犯傻一回才甘心麼,嗯?這毓慶宮既然是汗阿瑪給我添建的太子宮,這宮裏的規製我能不清楚?我既叫你住西頭兒,你竟非要犯傻是不是?”
皇太子著也學著廿廿的模樣兒,撅起了嘴來,“……你難道還比不上九思,還有那宮殿監的五品老太監,更懂爺的心去了?”
“那爺啊,這便當真是要跟九思,還有那宮殿監的五品老太監過一輩子了唄?”
廿廿聽著也是忍不住笑了,卻還嘴硬,“太子爺可不是要跟九思、還有那位宮殿監的老諳達一起過一輩子麼?他們就是要一輩子都在宮裏伺候太子爺,一輩子當太子爺的忠仆的啊。”
皇太子無奈,隻好捉過她手臂來,將她給圈在懷裏,咬她的嘴兒。
“嘴硬,再給爺嘴硬一個……明明心裏什麼都明白,就這一張嘴兒,非要磋磨得人要死去。”
廿廿不免加著心。
她六月才生下孩子,這才九月底,才三個月,孩子才勉強算是百兒了,她身子還沒徹底養好呢,她可怕不幹淨啊。
皇太子知道她心翼翼的,這便也哼了一聲兒,“爺知道暫且還不能碰你,可是你好歹陪著爺,叫爺就摟摟,那也行啊!”
兩人著話,膩歪著,將晚晌給用完。
皇太子累了,推開炕桌就打了嗬欠,“安置了吧,爺連著騎了好幾的馬,累了……”
廿廿卻推他,“虧爺方才還要跟九思過一輩子呢,爺這回來,沒瞧見九思,卻也不問一聲兒;更不去看一眼,就要安置了麼?那爺當真就睡得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