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什麼想要的,”沈青迷糊答道,“我知道你有點不開心,可是你不和我說,從不告訴我。”
“睡吧,”他拍拍她的小腦袋。沈青真就睡著了。
實在困乏,昨晚沒睡好,電視裏的聲音又是最催眠的。
最後程遊把她抱到床上後,回到書房,畫了一整夜。
沈青醒來的時候,程平帆已經來了。
她問程平帆有沒有吃早餐。程平帆說不餓,絲毫沒有在香港時的神采奕奕。
避開他們兩的談話,沈青轉至廚房。
她還是做了一大份雞蛋麵,叔侄倆一人兩個荷包蛋。程平帆開始不吃,後來程遊說:“你嬸嬸做的,再難過,也多少吃點。”
程平帆睜大眼睛,終於有了點神采:“你們?”
“嗯,”程遊吃麵也不會發出聲音,在碗裏用筷子卷了兩圈,然後張口吃進去。
程平帆倒吃得很大聲,麵條一吸,就吃進嘴裏。他滿含深意地望了一眼沈青,又說:“那,嬸嬸知道 我們家的事嗎?”
沈青咽下麵:“啊?什麼事?”
程遊敲了一下程平帆的麵:“還不知道,你快吃。”
程平帆在程遊麵前挺老實,哦了一聲,還真就乖乖吃麵,再也沒有任何言語。
走前,程平帆對沈青說:“謝謝嬸嬸的麵,我去公司了。”
沈青受寵若驚地送走程平帆,並默默在心裏對他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程遊回到書房,看見昨夜滿地的紙團不見,廢紙簍裏也沒有,正巧沈青進來,他問:“你把那些廢紙丟哪了?”
沈青見他肯多說話了,便抱住他:“被我藏了,大畫家‘慈’的畫,就算是廢紙,也應該能賣不少錢吧。”
“失了業,就想以此為生?”程遊回抱住她。
沈青鬆口氣,他的心情應該好了很多,可以回應她的玩笑話了。
“才不是以此為生呢,”沈青悶在他的懷裏,汲取著他特有的味道,“我要把那個女人賣掉,我沒有你自信,我吃醋了。”
“她是我奶奶,也吃醋?”
“你奶奶?”沈青鬆開他,抬頭,有點不好意思,“你奶奶好漂亮。”
“你也很漂亮,”他把她重新拉回懷裏,揉了揉她的頭發。
“我知道,”她問,“那奶奶呢?你畫她,是想她了嗎?”她突然想到,又憂心地連問,“我們都登記了,我還沒見過你的家人,爺爺奶奶呢?他們會不會因此而不喜歡我?”
他沉默良久,“奶奶五天前去世了。”
沈青頓住,抱緊他:“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我也是前晚才接到電話,”他輕輕抵在她柔軟的頭發上,“不告訴你,是希望那一天,你不要為此而憂心。”
那一天,是他們結為夫妻的一天。
沈青很內疚,那天,她竟然還在胡思亂想,他的那個電話。所以,他未歸,抽煙,是因為他的奶奶去世。
“那我們要不要去她老人家的葬禮?”沈青小心翼翼地說,“五天了。”
他鬆開她,走至畫桌旁,望著桌上那張終於令自己滿意的畫。他說:“不用,我們去不得。”
會有什麼原因,去不得自己奶奶的葬禮?
下午,程遊去了公司。
後來幾天,程遊都正常去公司上班,回來時,也帶著大批文件。不管再忙,眉頭再皺,他每天也回來的很準時,沈青心疼他,再也不讓他下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