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程遊在的日子,就是好。
可以多睡一個小時,不用買早餐,也不用等公交。
下車前,程遊向沈青討了一個臉頰吻,然後說:“我今天去公司,晚上可能會晚點過來接你,晚半 個小時。”
今天,從早上開始就烏雲密布,雨,將下非下。可無論再陰霾的天氣,也擋不住晴朗的心情。
一進事務所,就有同事上前說恭喜,沈青笑著,簡單解釋,婚沒結成。有的幸災樂禍,有的麵露同情……表情都挺豐富的。
沒想到消息傳得這樣快。
沈青來到經理辦公室報道,還沒等開口解釋為何提前回來,經理就已經裂開嘴,陰陽怪氣道:“真是好員工啊,請了一個月婚假,隻一天就回來啊。”
這個經理平時對下屬,就是一副深仇大怨的模樣,沈青倒沒太在意:“還沒結婚,出了點小狀況,經理,婚假可以留著,過一段時間用嗎?”
“哼,還過一段時間,”經理翻白眼,厲聲色差道,“你當事務所是酒店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請假讓男朋友請就算了,我不通過還走關係,讓謝主任來通知我,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沈青聽得雲裏霧裏,出來後,聽張奇,才大致弄明白經理為什麼這麼生她的氣了。
事務所裏,天下分二。一為謝主任,二為林主任。這個經理是林主任的親戚,自是不服謝主任的。
可剛巧,程遊打電話幫她請假時,經理不同意,於是程遊打電話給謝喬鬆,謝喬鬆答應了,直接下達人事命令給經理,經理自然不樂意,但礙於官大一級壓死人的理,再不樂意也要樂意。
沈青苦惱,坐在位置上查看昨天的手機記錄,並沒有經理和謝喬鬆的。
那程遊是怎麼知道他們的號碼呢?
林潔如來了後,也說了聲恭喜。自從酒店那晚一番醉言後,林潔如都有意無意地與她避開交集,今 天難得主動上來,卻也是為了恭喜,沈青再一次笑著解釋道:“出了點小意外,婚期推後了。”
“是和——程慈恩嗎?”林潔如說得有點不自然。一開始她林潔如裝作不認識沈青未婚夫的樣子,其實隻是為了更方便打聽,那個自己不敢喜歡,甚至有點清高孤傲的畫家,是怎麼被麵前這位看起來,平凡得,隻能算作容貌稍好的人,吸引住的。
“小如,可以和我說說,你是怎麼知道他名字的嗎?”沈青問。
林潔如訕笑,回憶了一會兒,才說:“三年前,在一次慈善拍賣會的幕後,我當時是兼職禮儀,正巧看見……”
正巧看見,會場的館長,與一道欣長挺拔的背影,在一幅畫前,品足論道。那幅畫她認識,與此一係列共七幅,最近在拍賣會上橫空出世,卻得到了向來傲骨的水墨畫者們,一致讚歎。
但作者,無人所知。
後來,館長叫林潔如過來,將畫作在燈光下立起,她才聽清他們之間的對話,也看清那道背影的正身。
原來是他。正是幾個月前,在停車場,那個讓她怦然心動的側影。
沒想到正麵,更蠱惑人心。
“慈恩,這幅畫,要不要再考慮考慮,進博物館?”館長問他。原來他叫慈恩。在酒店時,聽見有人喚他程總。
所以,程慈恩。
“不用,它還不至於被束之高閣,”他說,“整個係列都拍吧,錢不用付太多,夠這次籌款數額就行。”
原來,他就是慈。
“既然這樣,”館長不無遺憾地說道,“我尊重你的選擇。”
而後,他又交代了一些要求。得畫之人,不能是商賈貴胄;得畫之規,不以價高論得。
館長問他:“那如何論得?”
“猜詩,”他微微一笑,緩緩誦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到他說出這一句詩的畫麵,回憶戛然而止。
林潔如賣了一個關子,沒有說出最後的詩句,讓沈青自己去查,在網上搜‘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