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昨夜小樓起春風(1 / 2)

荒涼的官道上,一隻灰塵仆仆的馬隊在慢慢吞吞的往前挪著。

時值四月底,天氣逐漸開始變得炎熱起來,馬隊中的漢子們都換了清涼的短打,將身體的肌肉塊顯現了出來,再加上故意展現出來的兵刃,讓人一眼望去,便望而生畏,至少那些山野強人或綠林好漢在動手前也要仔細掂量掂量。

雖說那場上元佳節已過了兩月之久,可它帶來的餘韻卻悄無聲息的慢慢滋潤著大鄭這片土地,此前,這個馬隊已在三座小城修養整頓,卻每每能聽見人們談論那場上元節的隻言片語,半月下來,這個馬隊幾乎人人知道,那場神京上元節出了幾個極富盛名人物,東淮河的董書生以一首東淮月的半闕詞竟引得神京三日紙價上漲,城東老侍郎家的孫兒今年剛滿七歲,文章已然寫錦繡盎然,竟引得數位名滿天下的儒宗爭搶,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相較這些人而言,那夜在開元橋上的故事,似乎單薄的可憐,沒有絲毫讓人想要傳播的欲望。

不過,也幸的如此,周問可不希望自己最後在大鄭的這段日子裏,弄得人盡皆知,那麼自己韜光養晦的這十年,豈不是變成了笑話。

馬隊最末尾的一個馬車中,周問揉了揉臉,露出了一抹笑容,先是摸索了一塊幹糧,墊吧著清水,掀開馬車的簾布,就這外麵的大好風景,開始吃飯,這樣的動作,他重複了兩個月,如今已經有些習慣了,剛開始的那半個月,才是最折磨人的時候,那時候的他,簡直就像是散了架一樣,這個年代的馬車,硬,非常硬,可以說,沒有絲毫減震可言,更何況,他坐的還是最便宜的馬車,能舒服就出了鬼了。

可如今,周問卻基本無視了馬車的顛簸,甚至有些享受似的看著車窗外的大好風光,實際上,隻要能離開大鄭,這如同囚籠般的地方,在艱苦十倍的環境,他也可以忍受。

快了,快了,周問算了算時日,再有一天時日,就能抵達大鄭邊疆的最後一座關卡,到那時,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

周問眼睛裏閃過一絲興奮之色,卻又很快將其收入眼底,隨後,他的眼睛中再次恢複古井不波的狀態,他輕輕的從背後包裹中拿出一本發黃的經書,不多時,馬隊最末尾的馬車中,又一次響起了之乎者也的聲音。

一個粗壯的光頭漢子騎著駿馬,慢慢向前踱去,這漢子一臉憨厚,不時和其他護衛調笑幾句,不知不覺來到了馬隊最前方,與一個兩鬢斑白,身材精壯的中年漢子齊驅並駕,這才隱隱收斂了憨厚的笑容,木然的眼睛中閃過幾縷精光。

黃河圖也不看那悄無聲息跟在自己身旁的漢子,隻是摸了摸自己兩鬢的白發,隨意問了一句,“這幾天那幾個去往南離皇朝的客人可有什麼動靜,”

那光頭漢子目視前方,嘴唇微動,如同蚊子般大小的聲音從他嘴裏發出,“無什麼動靜,倒是那一對夫妻,夜間的動靜大了些,讓好幾個兄弟有些上火。”

黃河圖皺了皺眉,語氣有些嚴厲,“看好他們,可不要讓他們做了下賤之事,”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那精壯漢子認真的答道。

黃河圖笑了笑,語氣稍稍有些緩和,“告訴兄弟們,等這一次生意做完,我請他們到神京春蘭苑好好泄泄火,”

那光頭漢子聽了這話後,眼前一亮,“那我先替兄弟們謝謝黃鏢頭了,”

說罷,光頭漢子就想調轉馬頭,回到他本來的位置,黃河圖忽的眉頭一跳,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