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滴水逼石穿(1 / 2)

走近才看清來人,居然是胡姬酒肆的那位夥計,像安祿山一樣的外語專家。

聽力範圍內,我慢悠悠的閑飛一通,想起大風大浪裏癡狂的海燕,想起:“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可我骨子裏期盼迎接的永遠是春天,還是讓春天來得更猛烈些吧,但我卻知道,承受不住苦難的人,會越發承受不起幸福。

“小哥,子頌怎麼樣了。”稱族長為小哥的夥計其實比族長年長一些,可他怎麼知道子頌的事?

“阿譯,你怎麼了?”族長叫夥計阿譯,叫的關切隨和,我沒看出阿譯有什麼不對。

“不礙事,一點輕傷,這事妥了,不過從此和元家起了過結。”

“子頌也不礙事,這輛馬車以後交由你打點,魚家往後會罩著我們,過幾日......“

族長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過幾日給你請一位女掌櫃來。”

“女掌櫃?你是說.....嗬嗬,小哥,這次你可別騙我,可別騙了人家。”人家?

“嗬嗬,放心吧。”

族長跳下馬車,韁繩交給了阿翻譯,阿翻譯瞧了瞧馬車,滿眼喜愛之色:“小哥,這魚家特製的架坐,果然稀罕,有空得先去長安街招搖一番去。”

“嗯,盡管去招搖。”

他們看似老熟人,言談舉止親和隨意,可不像上次和郭副帥一起光顧胡姬酒肆的情形。這?我知道的真是太少了,難道那次,他們假裝不認識?但回想起阿翻譯當時的表現,可勁扔銀子的場景,看似無心,難道不是一次有意的撮合配合?

阿翻譯牽著馬車走出不遠,又回過頭來:“小哥,別再騙人家。”

說完,還看了看貌似閑飛的神鳥,那神情不對,似乎對我已有察覺,阿翻譯的眼力不錯嘛,難道我這個群眾演員演的不夠格?

夜色裏散步,平康坊內比以往冷清了很多。

“小哥,長安城變成山海經裏的招搖山了?”

“小哥不是你叫的,別瞎叫。”

“且,族長騙子,你的聲望可不怎麼好,還讓我信任你?”

“族長信任你了,信不信族長,那是你的事。”

信任我?哦,你若不信我,可能會有驚喜,你若信我,可能會有失望,一連串的失望,可我卻問他,

“為什麼信任我?難道你不知道世事無常人心隨之一變?難道你不知道盲目的信任很幼稚,會付出代價?”

“直覺。”

嗬嗬,直覺?我是被直覺害慘的人。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經驗可以汲取吸收,直覺讓他信對了多少人?

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剛剛才騙了阿譯,什麼叫不礙事,子頌不礙事,連我也沒有把握的事,他憑什麼說不礙事,又憑什麼在這裏瞎轉。

“你不敢回喜光寺,不敢麵對子頌,子謙?”

族長沉默了好一會。

“見過的死人都堆成山了,裏麵的人,眾多同宗叔伯兒時玩伴,哪一個都和他們一樣,別無二致,你以為心如死灰日損夜衰是什麼?”

“不知道,我不知道。”

“好好修煉吧,總有一天會知道。”

“回去吧,這裏躲不過任何事。”

“躲什麼,我們要在這裏發點財。”

“發財?”

“發元家的財。”

“元家,是不是,是不是丞相元載?”

“嗯。”

“啊?惹完魚家,惹元家,還想不想在京城裏混?”

“兩顆利欲熏天的果樹,我們撿掉下來的便宜。”

“果樹?哈哈,爭權奪勢,被你說的如此...如此寫意,不過想想也是哦,權利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奮力汲取的果樹,我能做什麼?”

“去元載那念咒,我去會會他的不孝子,算命解咒得請他們花銀子。”

“好,我去叫元老頭摔的明天上不了朝奏不了事。”

“嗯,讓他在家躺些時日,魚家在天子腳下會多奪一些養分,魚元兩家便勢均力敵,以後好罩著我們酒肆。”

“哦?魚朝恩會有什麼動作?他怎麼肯罩著我們,剛跟他結下那麼大的怨?”

“他的義女,魚曼姬往後會是酒肆的掌櫃,魚朝恩雖奸猾好色,對他的義子義女們卻一直關照有加,至於朝堂裏,哪一天少得了動作,元載缺席,便缺了唇槍舌戰的有力家什,何況魚朝恩最近剛剛為天子扳倒了程元振,本就氣焰見長,自然會肆意掠奪一番,天子亦有無奈,喜搞均衡那一套,順勢應允正中下懷。”

“哦,是這麼一回事,是這麼一套道理,可別出什麼紕漏,比如魚曼姬,對你那般冷漠,她怎麼會聽你的?,還有,你怎麼知道朝堂裏不會殺出一匹黑馬。”

“黑馬?魚朝恩本就是一條黑馬,風頭正勁,少了元載,無人敢搶他的道。”

好吧,你了解的比我多,但你不知道魚朝恩能得寵多久,六年之後,他便垮台,我知道,魔界的這顆棋子六年後垮台,我們用他魔界的棋子六年,不少天呢,好多時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