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但我得說,雞鳴而起,夜幕而息,小周村的莊稼看起來長勢喜人,豐收在望。
做為新族長,馮輯顯的過於低調,除草,施肥,澆地,除草施肥再澆地,如此反複,不厭其煩,隻有跟在他屁股後麵片刻不離的馮子謙,似乎在提醒著人們,那是族長,然後,又在心裏默默的改成了新族長。
新官上任三把火,馮輯的第一把火更應該叫投名狀,著實在小周村火了一把。
雖然還有四隻母雞不知道是被壓死了,悶死了,還是被害死了,但家家喝了雞湯吃了雞肉,抹了嘴洗了碗又有點不太相信,家裏吃了雞喝了湯?
問完了又去問左鄰右舍,左鄰右舍又去問他們的左鄰右舍。
最終結果卻似是而非,沒有定論,弄的我也跟著糊塗了,以為做了夢,因為全村無跡可查呀,沒見雞毛,不見雞骨,骨也給燉成了渣?
但我知道井水有段時間不太幹淨,馮輯拎出麻袋的時候在滴水,麻袋浸水了,我懷疑麻袋在井裏又吊且浮。
馮輯的第二把火自然是那條臭不可聞的腿,穿街而過的時候,味道衝天。
至於第三把火,就當它是那種很無趣很無趣又耐人尋味的低調。
這樣,三把火便湊齊了。
小周村的半夜,有點恐怖,呲呲呲,呲呲,像鍾大人一樣凜人的聲音,此起彼伏,讓我想起一句詩來:“小弟聞姊來,磨刀霍霍向豬羊”,
雖然這是一句《木蘭辭》,我不管那麼多,統統稱詩,詩言說每一寸土,而我土生土長。
古語:“耕讀傳家”,老先生在世的時候既耕且讀。
如今的小周村得怎麼講,耕宰傳家?
馮輯這是要幹什麼,他要讓小周村既是農夫又是屠夫?這令我半夜狂喜,細想,又得心灰意冷。
如果讓時間停滯在此時,我得用什麼去交換給上天。
馮駿馳用一隻手一條命換回一隻雞,讓小周村停滯在豐收在望的這一刻,上天會開出什麼條件給我?上天根本就不鳥我,它不鳥任何人,何況是我。
豐收之後,便是大災,吐蕃會一路燒殺劫掠,直取長安,這一趟,從北而來,小周村的近鄰乾縣遭了大殃,史書有載。
不過,這時候的乾縣得叫奉天縣,史書不會記載小周村怎麼遭殃如何遇難,但我心急如焚,眼已經紅了,像黑夜裏的兩盞燈籠,映紅了老先生的家門口,我的羽毛也變色了,眼看就要起火。
我不該知道的這麼多,我烤的栓馬柱通紅通紅,再這樣下去,我真怕自己會將它烤熔烤化,這可是我的臥室,如同我小時候睡過的窗台,無法言說。
我想走,想離開小周村,可我已經背叛了小周村一次,不想再背叛第二次,在它大難將至的時候,尤其不想。
第二天,小周村又開始叫我神鳥了,我變成了一隻火鳥,熊熊燃燒,如箏離係如鳳涅槃。
我聽見他們叫神鳥,痛苦的要死,我知道齊天在煉丹爐裏是什麼滋味,我熬不住了,齊天吃過那麼多的仙丹,這不公平,我可什麼也沒吃呀。
忍吧,我可以忍一秒,再忍一秒,我相信,能忍一秒再忍一秒的人,會一路忍出常人所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