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盛鸞的妻兒?哼,我才不會那麼傻呢。”石氏不知是跟廢太子說話還是自言自語,眼神落不到實處,“她青鳳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可是故意給她瞧見的呢,說她心狠手辣?我看是婦人之仁自作多情罷了。”
廢太子沒怎麼聽懂她說了些什麼,卻因為她那一瞬間的神情,莫名的打了個哆嗦,這女人是魔症了,他想。
鄒靈被鄒遠喚到了議事堂,為的就是顧莞母子一事。
“你到是忽然心慈手軟起來嗎,怎麼,因為她是顧家人?”
鄒遠長的眉眼深邃,是個很正派的形象,但熟知他的人都清楚,他辦起事來,可比秦湛有決斷的多,也比秦湛更狠心絕決,這會對親閨女慈眉善目的,那是沒真惹到他的底線,這點鄒靈心知肚明。
她別的事情上都可以毫無原則的服從,就隻有麵對顧昀的事情上固執己見,鄒遠對此一清二楚,之所以沒有發作她,那是沒真到了有所謂的地步,更是在給她最後的機會。
“父親,我認為抓顧莞母子來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況且還是讓那兩個廢物動手,他們是養不熟的狗,不但有自己的心思,還完全不會顧忌主人的死活,顧莞母子若是真的在咱們手上丟了命,那才是著了他們的道,盛家顧家還有晉王,不會放過我們的,何必要惹這麼個麻煩。”
“你認為我們會敗,可是如此?”鄒遠審視的看她。
鄒靈一愣,她並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也並不以為顧昀會敗,所以這對她來說,是個無解又毫無道理可言的問題。
“我沒有認為我們會敗,但顧家盛家絕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對手,父親若是想用顧莞母子來要挾盛家,或者想先從心理上給與致命一擊,我卻認為會起反作用。”
“不,你潛意識裏已經壓了顧昀會勝。”鄒遠笑笑,“雖然我對此沒什麼異議且非常拭目以待,但還是希望你不要犯原則性的錯誤,至於廢太子嗎,我們還很用得上呢,你不覺得他們能在顧昀身邊安插人手這件事本身就很有意思麼。”
鄒靈心中微怔,是啊,這的確是很叫她意外,畢竟那個人在她心裏是無所不能的存在,他的身邊怎麼會安插進廢太子的人呢?
對於顧昀自己而言,這事隻是記在了心裏,但是並沒有大張旗鼓的排查,隻是集中精力的找尋顧莞,卻又因為他手下進了奸細而遭到晉王的嫌棄。
“找顧莞這事就交給我跟盛老將軍得了,橫豎也不是衝著你去的,這是跟我示威呢,本王早都忍他們好久了,趁早也讓我見識見識。”
晉王是怕他手底下人不幹淨,但是沒好意思直說,怕顧大爺惱起來咬人,可顧昀就不是個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越是被人算計,他越不能叫他們活的安生,越是算準了他會慌亂的小心翼翼,他越要大張旗鼓的把他們挖出來,想躲在背後看他的笑話,簡直白日做夢。
“盛老將軍出馬,那才是著了他們的道,你把鳳離借給我,有他跟趙章足夠了,就是一群見不得光的鼠輩,你不用當回事。”
“我也不讚同老將軍露麵,可到底是人家親孫子親兒媳,能不著急嗎,把至親的命交給旁人,換成是誰也不能放心,我總不好攔著,不過老將軍心裏有數,帶的人不多,我讓鳳離他們跟著呢,應該出不了大事吧。”
被顧昀這麼一說,晉王心裏越發沒底,眼皮子一蹦一跳的,總覺得沒好事。
盛老將軍先顧昀一步回來,卻一直沒有進京,隻暗中在京城周邊駐紮,以備隨時可以進京支援晉王,這一部分盛家軍是從西北調撥而來,不能曝露,所以人數自然也不能太多,原本隱藏的十分隱蔽,可顧莞母子被虜,盛老將軍如何能坐的住,當即便親帶了一小部分人出動找人。
說是要找人,可卻不得不小心翼翼,做賊似的難免要束手束腳,無疑是給找人增加了障礙,再加上一天一夜沒進展,越發叫人暴躁。
盛老將軍並非毛頭小子,都忍不住想要現身大打一場解氣,可京郊防衛兵將具是謝閣老安排的人,跟兵部穿一條褲子的王八蛋,這就等於是在他們眼皮底下蹦達,一旦暴露,秘密進京的這些盛家軍,那就等於未經傳召私自進京意圖不軌,京郊駐軍可以不問因由的把他們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