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流水空有情(3 / 3)

小四不悅的掙開。

季如墨也不予再多為難,鬆手退去,轉身而立,隻道:“玉成,這粲陽城中分明無甚紅色之亭,你說是也不是?”

“公子說的是,在粲陽城中,哪有公子沒去過不知道的地方?這全城,確實沒有一座紅色的亭。”玉成道。

小四眼波微閃,那日他看到的紅亭,確實是嶄新嶄新,上麵紅漆都未幹透,與周圍之景也甚為不相符,就好似是被誰兀自擺放在那裏一般。而季如墨在粲陽城的實力,小四也早已想的到,這紅亭的事,不似在說謊。可那日之事,確實著實存在的,若是假,他小四手下的手帕和散銀,又作何解釋?

“公子,起初您還說要知會林小姐一聲,屬下看眼下便不用了罷,他明顯就在說謊,不若就此直接...”玉成的手在脖頸上比劃著。

“不可。”季如墨道。

小四眼中鋒芒掠過,若是季如墨知會了林妙之...那林妙之,可還會記得他?

“本公子會知會妙之。本公子要讓妙之知道,這世間所有的事本公子都會為她擺平,她誰都不用依賴,隻用依賴著本公子即可。”季如墨說完,便出了地牢,玉成等人自也跟隨離去。

地牢又一次暗了下來,小四的心,卻是不靜。季如墨方才所言,聽得他分為不悅,他驚訝發覺,隻要提及林妙之,他的心,亦不平靜。隨之小四苦笑,如此關頭了,他還在惦念著男女之情,況且,還是這八字沒一撇的事。看季如墨對林妙之的態度,隻怕是流水有情,落花無意,且說林妙之對季如墨這般追求都無動於衷,又對他小四宛若落荒之人一般在那紅亭中匆忙一遇何以垂青?

罷,罷,罷。

與其指望著他人來相救,不若一切都靠自己。

小四支起身子,朝上望去,可惜地牢之中一片黑暗,隨著季如墨等人的離去,就連火把的光也無有的,地牢之中的燈盞,亦沒有點亮,就算費盡氣力努力想要看清,亦是徒勞。小四雙臂使力,鐵鏈隨之一震,聲音由大至小,逐步向上方傳著,最後猛然傳來一聲悶響,聲音終了。小四又是一震,隨即耳根一動,隨著聲音傳播估算著鐵鏈長度,而來把控這地牢內室的高低,此地牢之中並不高,從他頭頂朝上隻有不到一尺之遙,最後聲音消散於那一聲悶響後,應是與木板相撞之聲。

如此一來,從此處逃脫,便不是沒有可能,隻是眼下當務之急...是取下手上的鐵鏈。小四身上沒有內力,硬生生的震碎,是不可能的,眼下隻有再想辦法。忽而他腦中靈光一閃,掙脫不得,那從中脫離呢?雖說不知自己如何會有此想法,也覺從那般小的鐵環中脫手甚為不可思議,但他仍是這麼做了。隨之他念想一到,便覺腕口骨頭自動脫臼,與手掌相接處相分離,輕而易舉的穿過了鐵環,而後又自動接上了。

小四垂目望向自己恢複自由的雙手,隻覺不可思議。他到底是誰?他為何會這些?來不及多想,小四雙手握緊那兩條從上垂下的鐵鏈,約莫估算了方才那傳來悶聲之處,向後退了數步,猛然向前衝去,而後向上躍起,雙腳準確無誤的踹在那塊木板上。

“砰!”沉悶的響聲,木板沒有開,卻不是不可能開啟,小四的手未鬆開鐵鏈,身子向後一仰,在半空翻了個跟頭,穩穩落地。

小四又重複著方才動作,大約不過五六次,這木板,便隨著他那一次落腳,忽而便見一道亮光,他萬分不適的閉眸,卻還是隨之翻出了地牢。從方才之處出了地牢,便在一處府邸了,地府之中皆用琉璃瓦,赤色牆,一眾院落以數條長廊相連,院中空曠,有種滿荷花的錦鯉池,隻是眼下荷花未開。

這便是季如墨的家無疑,小四想著,忽而隻聽有聲音從一旁傳來,其中有男有女,他眼眸一眯,雙足蹬地使力,一翻便上了那鋪滿琉璃瓦的房頂。

先走來的是季如墨,他看似十分焦急,不住的朝身側之人賠笑,隻道:“妙之,你別生氣啊...”

小四一窒,急忙向下望去,果真見季如墨身側之人是林妙之無疑。今日林妙之所穿,菊紋上裳,下配百褶如意月裙,所盤垂掛髻,上配朵翡翠小花與三珠流蘇,她走的很急,似的發髻上的小流蘇不住的顫著。

隻聽她道:“我如何不氣?你到底將小四如何了?”